道士朝楚熙昀和阮宵拱一拱手,古味十足,楚熙昀身价在这,而且祁栾出事之前从来不信这些玄乎事,所以对地师术士没什么崇拜感,外人面前他也不能继续跟阮宵扯旧情,恢复了平常冷淡高贵的架子,只是对道士轻轻点头。
“辛苦了,你这回作法,有感觉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么。”
道士高深莫测道:“玄之又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楚熙昀这些天跟搞玄学的人打了不少交道,对这种万金油的答案没什么特别反应,反正他是清楚的,这些人都不说人话。
阮宵则额头流下尴尬的冷汗,心想,你该不会《道德经》也只背了这两句吧。
楚熙昀经商,自己当霸总,要的是肉眼可见的利益和成果,画大饼对他是不管用的,就算拿《道德经》画大饼也不好使,直截了当地问道士:“他能不能好。”
道士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好说,看一个‘缘’字,机缘到了,人自然醒。”
得了,还在画大饼。
楚熙昀脸色有点不快,他不是傻子,把阮宵推上前,道:“我把人带来了,你看看,他和祁栾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道士点点头,先是在阮宵脸上观摩了一会,然后叫阮宵伸出手,给他看看手相,看着看着,就上手比划。
道士一抓住阮宵的手,楚熙昀眼睛都不眨了,直勾勾瞪着道士用指尖在阮宵掌心里比划,阴沉的眼神让道士感觉泰山压顶,这金主他妈怎么回事?看手相难道不该比划掌纹吗?
你这个样子让我很难继续演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阮宵越看越想笑,道士压力更大了,他给人看相,对方无不是紧张期待,又害怕听到坏消息,又觉得自己一定是气运之子,道士他可是老油条了,最懂打这种心理战。
先说点不好的,反正他说的都是泛泛而论的东西,怎么着都能说中一点,把人紧张感拉上来了,立刻说个好消息,让人情绪起起伏伏,晕晕乎乎,这么就忽悠到手了。
可这个美少年,一脸笑盈盈地瞧着他,模样是真好看,就是让人瘆得慌,你怎么这么像看笑话?
阮宵把手抽回来,向道士说:“道兄,借桃木剑一用。”
“啊?”
阮宵当他答应了,撸起袖子,抓来桃木剑,扭头冲楚熙昀挑起眉,嚣张恣意道:“让你开开眼,他玩的,我也会。”
第20章 还说你不带感19
楚熙昀脸上不是很愉悦,阮宵什么来历他很了解,跟风水术士唯一一处交集只有前两年为了留住他的心,变了法地求神拜佛,刚才对道士指指点点就算了,还真要披挂上阵,不是瞎胡闹么。
“阮宵,你别乱来。”
阮宵没搭理楚熙昀,他颠了颠手里轻飘飘的桃木剑,穿狗血世界穿太久,都快忘了老本行了。
阮宵耗费过无数个轮回的心血去琢磨修炼,就算现在放下一些日子,再捡起来陌生感有,但福至心灵更有,手到擒来更有。
就像正儿八经的退休厨子拿起菜刀,依然能切出一盘蓑衣黄瓜,这个和天赋无关,是基本功。
细究起来,阮宵跟这些半仙并不能算同行,他是学过算卦符箓阵法这些,不懂的也有所涉猎,顾梵更别说了,大成,但这些东西只是一些手段,手段是为了达成目的,目的就是求仙问道,所以重点是读经看典,提升心境,顺带练剑画符,淬炼根骨,这叫身心如一,齐头并进。
炮灰多年的阮宵在这里,可以很神气地说,他境界比这些道士高得多了,就算是真道士也一样,如今末法年代,大家沐浴在科学的照耀之下,他却是正经修过仙的,玩的都是真家伙,拿旁门左道恰烂钱的人怎么和他比?
当然,阮宵指的是糊弄人,他以前修仙修到过什么境界,现在也死没了,但你这个假道士,出来骗人学艺都不精,必须谴责。
桃木剑在阮宵手里旋了个剑花,就像阮宵延伸出的其他肢体,灵活得不像个死物。
当年阮宵使的剑,可是开了刃的兵器,在场可以说没一个人拿得动……嗯,也包括阮宵,现在把玩这个九块九包邮的桃木剑,阮宵和射击冠军拿玩具枪一种感觉,你跟我开玩笑呢?
阮宵走到床前的空地处,楚熙昀自然还是不信他,面色古怪,阮宵现在性情大变,来一出是一出,但他看到那木剑在阮宵手里如鱼得水,斥责阮宵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道士有点生气,因为你这不打招呼就乱拿别人东西什么意思,而且这剑不是九块九,他既然出来恰烂钱,包装比什么都重要,这剑可要888,你弄坏了信不信我问你要1888?
但他更心虚,因为桃木剑在这美少年手里,可比在他手里像回事多了,几个剑花过去,乖乖巧巧地贴在美少年手肘下面,随时待命。
你们这个样子让我很难做,我一个恰烂钱的神棍,舞剑意思意思就得了,要我像美少年这样,要么是练家子,要么有些舞蹈功底。
道士寻思他年龄也不小了,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你们别内卷卷神棍头上吧?
阮宵好不容易,真的是好不容易,扑街了这么多次的小炮灰,居然有了一个装逼的机会,对不起神棍大叔,现在不是尊老爱幼的环节,只好先拿你祭天!~
阮宵丹田提起一口气,站得像棵青翠挺拔的小竹子,道士故意开的窗户吹进徐徐的清风给阮宵充当氛围组,楚熙昀看着微风拂过阮宵的面孔,吹散开阮宵额上的碎发,额头光洁,大眼灵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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