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宁深深凝视着杜玉章的脸,
“我们要回东宫了。我不过是当朝太子,你是我的侍书郎。当时你是如何叫朕的?再叫一声来听听。”
第165章 -2
“我们要回东宫了。我不过是当朝太子,你是我的侍书郎。当时你是如何叫朕的?再叫一声来听听。”
“……”
杜玉章一阵犹豫。却听到李广宁凑到他耳边问,
“好歹十年的情分。到头来,想听你一声‘宁哥哥’,也不行么?”
“没什么不行。陛下想听,臣叫就是了。”
“好。”
李广宁扯过一块绸巾,替杜玉章擦拭身上水滴。然后他俯下身,定定看着杜玉章的脸,等待着。
“宁……哥哥。”
杜玉章声音微弱。不知怎么,方才狠话也说了一箩筐,可现在只是这一个称呼,却让杜玉章心里酸涩起来。
“再叫一声吧。刚才朕没能听清。”
“宁哥哥。”
“……真好听。”
李广宁又停了片刻。可杜玉章没有再开口。李广宁似乎有些怅然,却也没有强迫,只是用那绸巾仔仔细细地,又替杜玉章从头到尾地擦身。他目光专注,倒好像要将眼前人身子的每一寸,都牢牢记在自己脑海里似的。
“玉章,你真美。”
“……所以才得了陛下一声妖孽。”
“哈。若不是个妖孽,如何能让我如此神魂颠倒?”
正面擦拭过了,李广宁将杜玉章转过身。那一副栩栩如生的芍药含春图,就展现在他面前。李广宁手指从浓郁鲜艳的刺青上滑过。他一点点,一直滑到杜玉章左边腰窝。
一个鲜红的“宁”字,标记着眼前人的所属。可从今以后,怕也是名存实亡——他此生说不定再也见不到杜玉章,抱不到这一具妖孽的身子,更看不到那人的笑颜!
李广宁眼前又有些模糊了。可看到这刺青,他心中却也得了些安慰。
——不论如何,这是我的人。这具身子,也只留下了我的印记。
——哪怕远走高飞,我给你的这一副刺青,和我留下的印记……与爱意。总会留在你身上。标记着你的归属。此生,你都只属于我……
李广宁唇上绽出一个凄凉的微笑。这念头,是他唯一能够宽慰自己的了。
手指从那鲜红“宁”字上慢慢挪开,李广宁感受着杜玉章背上皮肉温热的触感。他一寸寸,挪到了杜玉章身子另一侧。
李广宁停住了动作,眼睛死死盯着杜玉章的右腰窝。
他看到了一个淡红色的齿痕。
……
李广宁脑子里哄地一阵轰鸣,全身的血好像都汇集到了脑子里。他僵硬着身子,眼睛死死盯着那一处——颜色很淡,若不是这样细细摩挲,或许会被漏掉。可痕迹再浅,李广宁也不会认错!
有人,在杜玉章最私密的后腰位置,留下了一个齿痕!
“原来是这样……”
李广宁低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
“原来是这样!”
杜玉章并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李广宁声线变化,却是听在耳朵里的。
——什么“原来是这样”?“这样”,又是哪样?
杜玉章有些疑惑,便要起身。可他被李广宁恶狠狠地按了下去。
第165章 -3
杜玉章有些疑惑,便要起身。这一次,李广宁却不复方才的温柔。
他一掌按在杜玉章肩头,力气太大,几乎将肩胛骨也给按碎了。杜玉章呜咽一声,有些吃痛。
下一瞬,李广宁整个人的重量都施加在了他肩膀上。皇帝一只手从他脖颈处绕过去,突然用力捏住下颚,强迫他仰起脸来!
杜玉章耳边,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
“杜卿,昨夜——你是去见了谁?”
“呜……呵……”
那捏住他下颚的手,越收越紧,杜玉章已经不能呼吸了!他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听到李广宁在他耳边的冰冷笑声。
“说啊?昨夜去见了谁?你跟那人做了些什么——叫你这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甩了朕,要远走高飞去了?”
这变故突生,杜玉章心中一片茫然。可这样暴仄的李广宁,却勾起他心里最不堪的回忆。
杜玉章心里抗拒。哪怕已经呼吸困难,他还是喘息着,嘲弄道,
“我去……做什么……去了,陛下……不是……心知肚明么?”
“哈哈哈……好一个心知肚明!枉费朕还对你高看了一眼……昨夜朕在生死之间,你却与人苟且缠绵!原来从前朕没有错怪你,你当真是人尽可夫……”
苟且缠绵?人尽可夫?
杜玉章瞳孔一缩——他在说什么?
“胡说八……啊!”
却不容他半分反驳,李广宁已经对他施加了刑罚!
“啊……”
此刻的杜玉章,身子弱成什么样子?彻骨疼痛,叫杜玉章浑身冷汗,脸色惨白如纸。他紧紧咬着牙关,不住颤抖着。
“说!你昨日见了谁!那人是谁!”
“啊……啊……”
“你要是不说,朕就将你弄死在这!”
李广宁挟暴怒而来,哪里还会留半分力气?一边怒吼,他暴仄的酷刑,就更加变本加厉!
仿佛噩梦重演,杜玉章浑身冷汗淋漓,眼神都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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