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担了个给王妃下绊子的恶名。
杨晏清凉凉扫了一眼狼崖。
狼崖顿觉无趣:“算了,就知道你这人控制欲强得很,什么都要握在手里才放心。没意思!不说了。对了,你需要淮舟什么时候过来?”
“今晚。”
“你亲自要去一趟福州?”
“嗯。”
***
三更。
今晚的月亮被厚实的云层遮挡住,没有月光的投射,京城的街道与各贵人府邸都显得比往常静谧了许多。
杨晏清将手中的工具放下,示意狼崖将铜镜拿过来递给床上的淮舟。
此时的淮舟顶着杨晏清的脸,换了一身文人的宽大袍袖,墨色的发丝披散下来,脚腕上缠着绷带,皱眉间一股子文弱气息扑面而来。
“啧,原来平日里你看着人畜无害文文弱弱的样子,是拜这张脸所赐?我可是做梦都没想到咱们小淮舟也有这般娇娇弱弱的样子,这让靖北王爷看了可不得好生心疼。”狼崖细细打量着被杨晏清易容之后的淮舟,甚至伸手过去戳了戳淮舟的鼻梁,入手触感没有丝毫异样,更为惊叹杨晏清易容的手艺。
淮舟放下手中的铜镜看向正细细擦拭手指的杨晏清:“大人,那声音……”
对锦衣卫而言变声并不是难事,但是要模仿特定声音还是要擅长口技的兄弟,淮舟真没这个本事。
“你专心躺着养伤便是,除了王爷也不会有人打扰,院子里伺候的小厮婢女都知会过,不会多嘴。”一身锦衣卫飞鱼服装扮的杨晏清将半干的手帕放到一边,起身拿过旁边淮舟来时披的深色斗篷罩在身上。
他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易容,只是五官做了些许改动,就足以让见者将他与帝师杨晏清自然分成两人。
“那要是王爷……呢?”淮舟也不怕别人啊!
“装睡。”杨晏清忽然笑了笑,眉眼舒展间露出些许温柔,“他那个人看着不拘小节,却到底受着世家教导长大,没有应声不会进来。”
等到萧景赫察觉到不对发现淮舟,快马加鞭的杨晏清只怕已经进入福州境内了。
淮舟安心的点头,狼崖在旁边听着对话,又注意到杨晏清的语气表情,眸中神色变幻最终尘埃落定,却并没有提醒杨晏清,只是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捞起旁边放着的绣春刀配在腰间。
“走吧,我送你出城。”
***
锦衣卫拥有随时随地进出京城的权限,凭着令牌,狼崖和杨晏清便一路顺利悄无声息地出了京城。
狼崖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身后跟着的老鼠,勒住了缰绳对身无利器只背了一张古琴的杨晏清道:“这些尾巴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每一个锦衣卫进出都会惊动京城势力的眼线,这些尾随之人如今并不知道杨晏清是谁,但只要是领命出城的锦衣卫,都会被派遣尾巴跟着,力求摸清其去向。
杨晏清摇头道:“被你这个指挥使亲自送出城已经够被注意了,要是再劳烦狼崖大人亲自扫尾,恐怕我这一路走的就更不顺畅了。”
狼崖的视线久久停留在杨晏清身后的琴上:“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见你这般负琴而出了。”
都快要忘记当年那个一身青衣抱琴而来的青年是何等的绝代风华。
“才多大岁数就开始这般悲春伤秋。”杨晏清抬手握拳锤了把狼崖的胸口,“回去睡你的觉,替我看好镇抚司。”
说罢,杨晏清将兜帽戴上罩住上半张脸,抬手狠狠一挥马鞭,一人一马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狼崖的视线里。
*
作者有话要说:
他跑,他追,他插翅……就飞!
哎呀终于写到这了,忽然兴奋ing,帝师大人要弹琴了!
第18章 伏击反杀
杨晏清刚出城不久,身后跟着的那些尾巴便不安分起来。
实在是杨晏清的这身打扮太过陌生,锦衣卫除却文职仵作之流,大多会被外派的皆惯用绣春刀,杨晏清这般特殊怎能不引起那些人的有心窥探。
出了官道拐进树林,杨晏清抬手勒住缰绳,扬声道:“各位跟了一路,还不动手?”
随着杨晏清身下的马儿马蹄不安跺地的声音,十七八个蒙面黑衣的人从四面八方显露出身形,氛围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杨晏清头上的兜帽压的很低,此时看过去几乎遮盖了上半张脸,只有洁净白皙的下巴露在外面,唇色淡淡。
原本在杨晏清身后背负的七弦琴不知何时被他拿下横在身前,这琴看上去与平常样式的琴并不相同,琴身略厚,通体棕黑,琴头处也并未如平常君子乐器那般缀着流苏珠玉。
打头的那人谨慎嘱咐:“小心他手里的琴,此人孤身而出必有蹊跷!”
杨晏清的手上不知何时戴上了双银色蚕丝的手套,手指勾住琴弦,看着扑上来的黑衣人,唇角微挑:“光小心可没用……”
古琴曲向来是文人雅士聚会谈笑间必奏咏志的曲子,只是在这山野林间里被这人弹出来,每个调都在调上却断断续续连不成曲,实在不像是文人大家所奏。
“嗡~duang~duang~”
那弹棉花一样的琴声却仿佛绞住了黑衣人的喉咙,以杨晏清为中心一道道音刃催化成形朝着持刀袭击的黑衣人锐利袭去,那不成曲调的铮鸣声不停地倾泻而出,无形无色的音刃数量也随之增加,黑衣人的表情却从狠戾毒辣变幻为恐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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