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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声悠悠,刀尖相抵,浓郁的血腥气在空气中缓缓逸散开来。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倒下,侥幸被驱赶出范围的黑衣人看出那内力化成的音刃似被距离所限,那一声声琴声也带着一种令人无端烦躁冲动的蛊惑,撕下袖口的布条堵在耳朵里朝着杨晏清冲上来,却在踏入音刃攻击范围的一瞬间重蹈覆辙。
    “都不准过去!不要靠近他!!!”那为首的黑衣人声嘶力竭的叫喊,拽住存活下来的三名黑衣人眼睁睁看着面前这离奇地令他们后背发寒的场景,果断道:“退!”
    内力化刃,怎么可能?!眼前之人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就能达到武学大家终其一生无法达成的宗师大圆满境界?!
    “想走?”杨晏清微微抬头,“我可准允了?”
    身形微动,身着青色飞鱼袍的杨晏清自腰间中抽出软剑一甩成形,细长的剑身划出一道凛冽的寒光,眨眼间便逼近了那为首的黑衣人。
    锐利的剑身直袭黑衣首领的胸口!
    黑衣首领的反应速度很快,横刀架住了杨晏清的剑,厉声道:“阁下,今日留一线,在下必定领情于心!”
    “嗯?不是李贤的死士?”杨晏清有些意外,手中的长剑一松,正当那黑衣首领心中微宽之时,瘦削的身形贴着那黑衣首领滑过,手指灵活一转反手握剑割干脆利落地割断了黑衣首领的脖颈,“那便……留你个全尸罢。”
    持剑而立的杨晏清看着倒在地上捂住不断涌出血液的脖颈,避开满地的血污提身而起轻盈地落在马背之上。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黑衣首领用尽全身的力气看向那好似从头至尾端坐马匹之上纹丝未动的锦衣卫,艰难的喘息抽搐:“……这、这不可能……大宗师……”
    竟至死都没能看到那人的容貌。
    杨晏清手指一展止住琴弦,轻咳了一声,用衣袖拭去唇角溢出的殷红,掏出手帕擦拭掉剑身上的血迹,撤去软剑的内力,思索了一番,将细长的剑身藏进了琴身下方。
    随手将手帕抛弃,杨晏清内力循环体内三圈,待到气血平复之后一勒缰绳,负琴纵马离开。
    ***
    半个时辰后。
    一队人马追上来包围了这片林子,为首的人黑马轻甲,正是此时应该在王府睡觉的萧景赫。
    上前探查的人检查过尸体之后会来朝着马上的萧景赫抱拳回禀:“王爷,尸体虎口掌心皆有老茧,都是会武的人。这些人无一活口,一击致命,不留丝毫情面。伤口边缘没有撕裂痕迹,应当是某样极其锋利见血封喉的兵器,此前并未见过。看流血的情况,死亡时间都极为接近。”
    哦?
    萧景赫眯起眼,神情危险的扫视四周。
    这片林子地形并不复杂,的确是埋伏狙杀的绝佳地点,但是这么多的人如何便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被某一个人尽数斩杀?
    萧景赫翻身下马亲自检查尸体,越看越心惊,直到他看到黑衣首领那与在场其他尸体所用武器都不相干的伤口,伸手拉下尸体的面罩观察过后直起身,站在黑衣首领倒下的地方朝着尸体死前面对的地方陷入沉思。
    那些死去的蒙面黑衣人打斗都仿佛有意避开了中间的那处地方,这个伤口唯一不同的尸体死前也满脸惊恐不甘地望着那个方向。
    被伏击的目标一定就曾经停留在那个位置,而这个站位不同于其他人,死在长剑下的尸体,伤口又为什么看似是由另一把武器从身后被人突然割喉,一击必中?
    “确定那指挥使送出城的人是孤身一人?”萧景赫问身后跟着的人。
    “是,属下确定!下面的人亲自看着狼崖大人送走那人之后便回了镇抚司衙门没再出来过,当晚不论是镇抚司还是京城城门都再无其他人出入。”
    难道是有人接应?可这留下的痕迹奇异,着实让人难以推测当时情景。能这般做到短时间击杀这些杀手的,武学境界怕是要达到大宗师级别,但是这种级别的哪一个不是年近古稀从不轻易出世?又怎么可能跟在一个朝廷文臣的身边?
    “去调查周围有无樵夫路人听见动静。”
    “呃……回王爷,方才是有一队在城外停留的商队声称听到了动静。”侍卫有些迟疑的回答,“说是听到了极为不像样的弹琴声,调子听着连初学小儿都不如跟……跟弹棉花似的,难听得很。”
    萧景赫:“……”弹棉花?
    杨晏清虽然年轻,但好歹是被称为名儒的文官,在王府之时萧景赫没少听那书生弹琴,说是音律大家也不为过,断不可能将琴音弹成被过往商队鄙疑的程度。
    难道那负琴而出的锦衣卫真不是杨晏清?
    “王爷,军中有擅蛊术的兄弟,是否唤人过来进一步辨认?”
    萧景赫想了想,点头吩咐:“将尸体带走,现场辨认之后清理干净。接下来你们不用跟着,回去吧。”
    “是!”
    萧景赫翻身上马,忽听得翅膀拍打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抬头一看便见到那只眼熟的黑鹰正叼着什么站在树枝上扑棱着翅膀朝下看。
    “你怎么跟出来了?下来,我让人带你回去。”萧景赫皱眉,大抵是这鹰本就被训练的善于隐藏行踪,此时正值深夜,若不是它刻意扑腾翅膀,就算是目力惊人的萧景赫也没法从一片黑里看出另一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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