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春摸摸鼻子,表示不解,“可他们明年也会来啊。”
“可太后明年不会病在赫古塔啊!”
“太后病了?”潘春越发听不懂了。
往日一点就通的梅大状元,今日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王德海急得两眼都快冒出火来,“这几日您不在京中有所不知。太后几日前去赫古塔祈福,突然得了急病。跟去的太医说得个十日八日才能动身回宫。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您是陛下的心腹,大晟万千学子的表率,只要您在朝拜宴上带头请奏,陛下亲政指日可待。”
“请奏?我请什么奏?”潘春眯起眼,想不明白其中逻辑,“再说了,堂堂大晟的皇帝,亲不亲政怎么还要求一个狗鞑子帮忙?”
“哎呀我的梅大人啊!权位之争历来只看结果不重手段。当初太后不也是仗着九边的军权才垂帘听政的吗?这次您只要请奏延办皇后的葬礼,哈苏弥就能顺利进京,陛下可尽快达成与鞑靼七部的合作,到时候让哈苏图派兵牵制九边,咱们趁机将陈氏一党的势力赶出京城,太后就是笼中之雀!”
潘春用自己有限的人生阅历思考了一番,问了王德海一个问题,“狗鞑子出兵九边不应该叫侵犯我大晟疆土吗?”
王德海愣住,目光有些慌乱,“梅大人,侵犯也好牵制也罢,只要陛下能亲政,与鞑靼人合作未尝不可。”
潘春微微挺直后背,审视着王德海,“那皇帝自己媳妇的葬礼什么时候办,他说了不算吗?要我一个外人去请奏,陛下这个皇帝当的也太没意思了吧?”
王德海没料到今日的梅子渊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忍不住皱起眉头细细打量了他一遍,“梅大人,陛下当然可以下旨,可陛下亲自开口有损天子贤名啊。”
潘春明白了,“所以这个恶人我来当?”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再说您与陛下的情分,怎会在乎虚名。”王德东不经意一叹,“太后多次至您于死地,您不计较,陛下心中却难以平复。这么多年,陛下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每每想做些利于社稷造福百姓的事,就要流血牺牲。如此下去大晟怎能国泰民安?梅大人,陈氏一党不除,陛下危矣!大晟危矣!”
看着满脸焦虑之色的王德海,潘春抱起双臂,轻轻勾起嘴角。
“那么王公公希望我怎么做呢?”
王德海见梅子渊终于明白过来,露出欣慰的笑容,“明日上朝,礼部会奏请陛下正式操办皇后葬礼,您只要请奏搁置十日,待朝拜宴过了之后再办即可,届时翰林院和鸿胪寺几位大人会出面附和,陛下准奏后,后续事宜老奴替您打理。”
潘春勾了勾嘴角,冷声道:“我要是不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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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王德海混浊的眸子登时射出一束寒光,他怎么也没想到,往日一心要与太后斗到底的梅子渊,今日态度反常,宛如变了一个人。
“梅大人,”王德海耐心用尽,脸上笑容全失,嗓音微寒,“您自小进宫伴读,陛下与您情谊深厚,待您不薄!您怎能如此无情无义?!”
“他媳妇死了,我却要劝他不发丧,这事我干了才叫无情无义!”潘春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散去,王德海在那张从油盐不进的痞子脸中,看出了狠厉的杀意。
王德海忍不住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梅子渊,想不到你竟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王德海不念旧情了!”
话音刚落,突然有人破窗而入。
潘春瞬间踹翻圆凳,退到反方向,左手抚在腰间匕首上,右手掌暗暗运气,余光紧盯王德海。
却见来人将剑收回鞘中,向她淡淡一笑:“阿春。”
“白浪?”
脑中突然一炸,潘春看着白浪熟悉的眼神,怔了一瞬,“你...”
他叫自己“阿春”,他竟然知道了?
王德海见两人愣在原地,便趁机撤到窗边,推开窗扇向楼下大喊道:“来人!拿住这两个叛党!”
白浪的剑闻声出鞘,剑心钉在窗框上,重新将半扇窗户关了起来。
“别喊了,他们来不了了。”
王德海急忙朝楼下看去,惊觉藏在街口巷角的天武卫都没了身影,他转眸便跪了下来,“英雄饶命!杂家不过是个奴才,也是替主子办事。”
潘春虽然惊讶白浪如何认出自己,但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
即便她不是真的梅子渊,这一路走来也看出王德海这个人有问题。
潘春亮出腰间匕首,一阵冷风扫过,白浪先她一步冲到王德海身前,用剑鞘抵住他下巴,将王德海一点点从地上挑起,按在墙上。
“梅、大人!!”王德海被剑鞘抵得几乎要喘不上气,只得求饶道:“饶、饶命。”
重拾与白浪的默契,潘春顿觉掌中匕首都能当刀使。
她将刀尖竖在王德海眼皮子上,问道:“说,你们到底想干嘛?!”
刀尖就在他瞳孔前不到寸许,王德海眼都不敢眨,“梅、梅大、人...”
白浪见他说不出话来,手上的劲儿卸了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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