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代魏氏皇族,都会出一两个资质不凡之人,会是那代魏国皇帝的好帮手。
元祯在外用药物和蛊术控制魏君濯替自己南征北战,守护国土;
在内,他以情爱为囚笼,让深爱自己的魏流羽为自己负责情报事务。
元祯太过自信,乃至自负,他不知道当一个女人不爱他之后,便可以将他视作粪土,更不知道,魏流羽从未爱过他。
魏氏传到这一代,只剩下魏君濯和魏流羽两人。
因为魏流羽从小便表现出惊人的聪慧与容貌,让元氏皇族的几名皇子喜爱,所以魏国的先皇,为了防止魏氏皇族的血脉混淆元氏,更害怕魏流羽生下皇子争权夺势,便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用药物让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魏流羽无意间知道这件事后,再看元祯的脸,几欲作呕,怎么会有一丝情爱。
后来,她凭借无数谋划,不但以妃位将元祯的后宫牢牢掌握,还暗中找到了元氏控制魏君濯蛊术的解除方法。
魏流羽早在几年前便开始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直到,她等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元祯病重,太子元朗被送去燕国为质,且后宫中,有一个女人怀了孕,巫医断定,是个男婴。
元氏夺走了属于他们魏氏的一切,还将他们当做工具,刀子,榨干他们每一寸骨血,让他们活的生不如死,渐渐凋敝,这么多年了,魏流羽终于能够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这一生,都在为此而活。
“这孩子叫佥,本宫看见他,就会记得陆剑,以后天下人,也都会一直记着陆剑。”魏流羽站起身,走到魏君濯面前,和他一起看着摇篮里的婴儿。
“杀了陆剑的人是容珩,我和他之间,总会再遇上的。”魏君濯闭上眼睛,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容珩,是个难以捉摸的对手,让魏君濯升起了久违的战意。
“燕国皇帝想将容珩变成第二个容朔,但他身边的顾澜......是个变数。”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少年的面孔,不由抿了抿唇。
魏流羽笑了笑,道:
“武德司传回的消息,说这小侯爷以前和大燕宁安公主情投意合,宁安公主还是为她才入朝为官,此次燕人大胜,说不定此事能成,还有,顾澜还让睿王的女儿容宝怡给她做贴身亲卫......君濯,你难道认为她会放着公主和县主不要,而和容珩做断袖?那不过是市坊之中的无稽之谈。”
魏君濯皱着眉,深深的看着魏流羽,认真的说:
“我不知道,但是宁安公主和长乐县主,也都不是普通女子......阿姊,等孩子满月,就让元祯死去,你也不必再自称本宫,你,会是大魏的太后。”
魏流羽“嗯”了一声,丝毫没有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妥。
哪怕元祯现在人在临安,被元朗那个太子护着,但是只要她一个命令,潜藏在元祯身边的人,便会让他无声无息,合情合理的......驾崩。
到时候,她和魏君濯便辅佐这个叫做元佥的孩子登基,至于临安王元朗,会是废太子,更是逆贼。
魏流羽深深的看了一眼含章宫后面悬挂的诸国舆图,这里,是历代魏国皇帝处理朝政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她发布号令的行宫。
“是本......是阿姊习惯了,我们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如今大仇得报,大事将成,阿姊以后只是你的阿姊,是大魏皇族的后代,再也不做元家人的谨妃。”
魏君濯点了点头,抿唇一笑,脸上的冰冷消散。
他的笑容腼腆而温吞,看起来还有些傻傻的。
魏流羽抬起手,抚摸着魏君濯俊朗坚毅的面孔,在他身侧坐下,语调温柔到极点:
“君濯,累了的话,便睡一觉吧,阿姊在。”
“只要阿姊能做上垂帘听政的太后,我便不累。”
魏君濯疲惫的低下头,乖乖的闭上眼睛,躺在魏流羽的膝上,语调温和如水。
令天下人恐惧胆寒的窃国之贼,在他的姐姐面前,却像只受伤的小兽。
魏流羽一下一下拍着魏君濯的肩膀,如同小时候,她哄着被药物折磨得痛苦不堪的两个弟弟入睡那样,轻柔而小心。
这时,躺在她膝头的魏君濯缓缓开口:
“阿姊,我找到阿渊了。”
魏流羽双眸微缩,柔软的手掌停到半空中,许久没有落下。
魏君濯回想起自己接到的消息,顾澜麾下,出现了一名金色眼眸,与自己有些相似的青年,再结合顾澜告诉自己的话——
他的笑容在唇边漾开,说:“阿渊还活着,应当过得很好。”
良久,魏流羽回过神,她的声音哽咽了几分:
“那便好,我们三人,总要有一个,能自由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
燕都。
坐在龙椅上的容璟,仿佛听见了京城百姓们热闹欢呼的声音。
即使他心里再怎么忌惮定远侯府,再不喜顾澜,收到鄞州大胜的消息后,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喜色。
容璟看完北境多吉传回的奏折,眼底闪过一丝暗光,随即,温和的笑起来:
“张奉才,给他们读一读。”
“是,陛下。”张奉才连忙接过战报,声情并茂的读了起来。
此刻,京城百姓还沉浸在湘王和平南将军击退魏国十万大军,并且追逐残军百里,收回边境几座城池的欢愉中,今天,北境亦是传来大捷,这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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