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守成怒斥她贪墨自家财产,实属蛇蝎心肠。
容妙嫣道,她也是苏家人呀,自己拿自己家东西怎么能叫贪墨呢,这叫保管。
知道她“保管”了许多苏家旧物的官员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宋执和张奉才则尽职尽责的将此事告诉了容璟,容璟却道,都是自家亲戚,拿就拿了,宁安不过还是个小姑娘,便没有在意此事。
其他人能说什么呢,人家是公主,贪些小钱怎么了......
只是,没有人知道,苏家百年积攒的基业,到底有多少“小钱”。
唱礼声还在继续,到容允浩的时候,画风突变了起来。
顾澜表情一抽,看向自己身旁笑盈盈的容允浩。
孩子减肥减傻了,居然送祖母一套餐具,当然,老夫人还是乐得合不拢嘴,将容允浩当成自己半个大胖孙子看待,还将一碟杏仁酥当场赐给了他。
到后面,唱礼的人接过周家人送上的礼单,念了足足三分钟。
嗯......反正也就是几千两黄金白银几十箱珠宝首饰吧,没有周夫人的嫁妆那么夸张。
这时,众人只听唱礼声微微一顿,大声道:
“陛下御赐,极品南海珍珠十斛,玉璧一双,四喜如意仙鹤蜀锦十匹......祝老夫人十全十美,寿比松鹤。”
“臣妇多谢陛下。”因为是皇帝的赏赐,身着朱红翠羽翟衣的顾老夫人便在周夫人的搀扶下,从侯府正厅走出来,放下拐杖,准备跪下领赏。
“皇上驾到,怡妃娘娘驾到——”
张奉才熟悉的声音传来,随着他喊完,容璟和怡妃从侯府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怡妃是之前的怡嫔,借着王夫人胞妹的身份,是容璟后宫中唯一能和定远侯府扯上关系的妃嫔,前些日子刚被晋升为妃。
这样的日子,容璟带着怡妃前来,也是为了彰显皇帝对怡妃的宠爱,以及皇室对侯府的看重。
至于为什么没带上皇后......
哦对,大燕竟然还有个皇后。
苏栀雪没有被苏家牵连,是因为她早在出嫁之时,就已和苏家决裂,脱离了关系,容璟又看在容妙嫣面子上,加上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他合适人选,才让她仍旧坐在皇后之位上。
今日的容璟穿着一件水墨烟似的淡紫常服,上面勾勒着淡淡的金色丝线,在阳光照耀下,显得他越发妖异贵气。
简单的墨发玉冠,狭长淡然的桃花眼此刻带着魅惑笑意,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威严冷酷的帝王,而像是脆弱又明艳的贵族公子。
一旁的怡妃则是盛装打扮,陪伴在皇帝左右,她身段丰腴,面容白皙,不动声色的朝席内的王夫人眨了眨眼。
容妙嫣望着怡妃,又看向容璟,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身侧的纤纤玉手,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
太后死后,母后哪怕不算乐意,也已经掌管了后宫大权,成为有了实权的皇后。
可是,这样的场合,皇上宁可带一个妃子前来以示对定远侯府的看重,也不愿带母后前来,显现对侯府的敬重吗!
“陛下——”顾老夫人唤了一声,作势要跪下。
容璟连忙上前一步,亲自将老夫人搀扶着送到正厅寿星的座椅上:“老夫人且要保重身体,无需多礼。”
“多谢陛下恩典,老身感激不尽啊。”顾老夫人笑眯眯的说。
顾澜勾了勾唇角,她意识到老夫人本来也没打算跪。
估计容璟一扶也察觉到了,但他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并未显露出任何不悦。
伴随着一群人高呼恭迎陛下,容璟也和怡嫔一起落座在正厅。
皇帝都到了,顾澜便也坐了下来,洗耳恭听容璟对顾老夫人的一阵冗长繁琐听起来却又很认真的祝寿词语。
顾澜左耳听右耳出,目光却时不时放在容璟脸上。
容珩不在的第八天,
想他。
容珩现在,应该到同州了吧。
顾澜想看看能不能借着他哥睹物思人,左看右看,却没觉得容珩和容璟哪里想象。
要知道,容珩和容老哥是能看出相像的,那两人五官都深邃锐利,仔细分辨就能看出是兄弟——尤其是站在一起的时候。
当然,容珩笑起来自然她心中最好看的,不是谢昀的飘逸如仙人,而是透着尊贵的俊朗刚毅,像是一种内敛的玉,又像是经过时间打磨的美酒,从容浅笑,如怀瑾握瑜,和光同尘的盛世入怀。
反观容璟,却五官柔和,秀美中透着优雅的贵气,和他们两个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容璟还穿了件这么骚包的常服,越发不像个皇帝......
蓦地,顾澜表情一僵。
她好像,想到了一个诡异的可能。
她说自己怎么今天看着容璟,觉得他怪怪的。
自己和容珩......还有谢昀,都陷入了一个误区。
他们以为谢昀之所以得容璟看重,是暗中有谢家人还活着,那个人说不定是谢昀的兄弟姐妹,为此,还重点怀疑过宋执。
可是......
为什么不透过现象看本质呢。
顾澜不由自主望向坐在外面洗耳恭听皇帝讲话的谢昀,一瞬间,脑袋仿佛被天雷劈过。
容璟和谢昀,真的有些像,鼻子,嘴巴,身形......
太后,小叙子,谢叙——
救命,容珩能让太后复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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