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鹤连忙将张奉才扶了起来,想问什么,看到殿内的场景又忍了下来。
殿门重新关闭,张奉才依靠着临鹤站起身,冷汗津津的抬起头,因为刚才那一下,他的脑仁针刺似的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陛,陛下......”
容璟垂下眸,将刚才从张奉才腰间摘下来的香囊,挂到了自己身上。
他冰冷苍白的面容,在马上要闭合的殿门缝隙显现,幽冷的声音落下:
“不安全,那就再加重好了......你觉得她还有力气对朕出手吗。”
张奉才明白过来,皇帝是想让殿内噬心香的浓度更高几分,而再浓下去,哪怕是年幼时日日沉浸在噬心香中,早已对这种疼痛感到麻木的皇帝,也需要戴上香囊缓解......
更何况是什么都没有佩戴,从未经受过这种痛苦的顾小侯爷。
这样一来,他就不必担心皇帝的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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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噬心香是个设定,不要纠结它的bug,也不要担心,一切还基本在顾小侯爷的掌控之中。优秀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场,想要探究一些秘密就得深入敌营~
我可是亲妈,是不会让女鹅受苦滴!
第三百二十一章 承认
伴随着殿门关闭发出的轰鸣,顾澜颤抖的抬起头:“容璟,你就这么自信,噬心香能让人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说到底,噬心香只是让人疼得无法动弹而已,有人天生对痛觉麻木,有人意志坚定,能够克服疼痛忽然暴起,也是有可能的。
容璟看着她,拿起拾香钳,将更多的噬心香放到香鼎之内。
整个大殿,顷刻间都弥漫起了浓浓的青白色烟雾,甚至遮盖了人的视线。
顾澜猛地咳嗽起来,无力的垂下头,脸色似乎更加苍白。
容璟冷笑一声,轻轻地反问:“你不会以为,朕真的会将自己置身险境,和你待在一起吧?”
他话音落下,三道身着黑衣,带着黑色面罩的影子,从巨大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这三道黑影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气息均匀,和殿外的临鹤四名红袍太监差不多,属于虽然算是高手,但是打不过顾澜的存在。
他们也未曾佩戴辟毒香囊,一个个双目无神,仿佛没有灵魂的傀儡。
“暗卫?你连张奉才也不信任,居然让三个人听到你的身世。”顾澜的声音更加沙哑,语气仍旧带着几分嘲讽。
她刚刚故意当着张奉才的面说出来容璟不是皇室血脉的事情,容璟居然忍了下去,没有直接将张奉才灭口。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护好秘密。
也许张奉才能活下去......是容璟忽然良心发现了。
容璟坐到了香鼎后方的白玉座椅上,张开手臂,傲然道:
“比暗卫更忠心的,是没有感情的死士......他们三个都是从小熏着噬心香长大的死士,早就失去了作为人的感情,只会服从朕的命令。他们武功或许不如你,但是你真的敢出手吗,真的还能动弹吗。
顾澜,朕现在的确还不能杀你,但是你如果敢动朕,你,顾承业,顾长亭,还有整个定远侯府,都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顾澜的视线从那三人戴面罩的脸上扫过,三双灰败无神的眸子,就像曾经组织里那些练废了的杀人机器。
怪不得容璟连张奉才都赶了出去,却不怕他们三个听到自己的身世。
“既然如此,你什么时候能让顾承业和顾长亭回侯府?”
容璟勾起殷红如血的唇:“随时啊,大小顾是朕的股肱之臣,朕怎么会对他们不利呢。”
顾澜勾了勾唇,仍旧低垂着眉眼,没再说话。
“现在这里没有任何外人了,你该告诉朕,”容璟一字一句的问,“你是怎么知道谢叙之事的,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顾澜垂下眼眸,嗓音沙哑而低沉:“我更想知道,你如何确定我和容珩......是断袖的。”
容璟刚刚冷静下来的面容随着顾澜最后说出的四个字,骤然化作一片狰狞。
他猛地拔出一旁墙壁上挂着的利剑,一道寒光闪过,剑刃已经横到了顾澜纤长的脖颈之上。
眼前的少年因为噬心香而浑身颤抖,不用他动手,自己便迎着刀刃撞上去,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剑刃划破了少年雪白的肌肤,一缕鲜血沿着亮白的剑身滴落,似乎再近一寸,就要割断她的喉咙。
也是,她中了噬心香,这种疼痛能压下生理上任何别的痛苦,也会让她疼得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容璟将利剑扔掉,忽然卸了一口气,怔怔的说:
“顾澜,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如何激怒朕的人。”
顾澜最后下了一剂猛药:“多谢夸奖,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是苏馨玉临死前,将谢叙和她的事情告诉我的,而且......你和谢昀,真的很像。”
她毫不犹豫让死去的苏太后背锅,容璟无法向已经死去的人求证。
“苏馨玉?果然是她......哈哈哈哈,这就是朕的母亲......她就是死,也不放过朕,也要拉朕下水。”
容璟喃喃着这个名字,忽然扬天大笑,张狂的笑意中,透着绝望般的悲凉。
容璟承认了!猜测化作现实,顾澜的内心更加平静,表面上仍旧痛苦而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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