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进来,瞧见沈青岚盯着那几件物什,笑着打了手势。身后的婆子翻译道:“世子妃,这是国师最喜欢的几件物什,每日都要擦拭几遍。我寻日里无事,他不在京都,我便替他打点!”
沈青岚抿了一口茶,苦涩的滋味在嘴里蔓延。缓缓的搁下茶杯,红玉机灵的换掉,将在马车上煮的红枣茶放在沈青岚手中。
安平见状,眸光微闪,让身后的婆子出去,端几盘糕点过来。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沈青岚让红玉也跟着出去。细致的打量着安平,在纸上写着:“今日唐突打扰,有一件事需要公主帮忙。”
沈青岚递给了安平,见她聚精会神的看着。失手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哐啷’一声响,安平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是她?
一般常人在仔细做某件事,突然发出声响,心里会震几下,控制不住的看向发声源头。可安平眉头都不皱一下,不是训练过心理素质过强,便是真的耳聋!
“红玉,把你手中的布给我。”沈青岚伸出手,接过红玉递来的大红色布匹。看到安平疑惑的神色,笑着写道:“你与薄家六小姐的身量相似,薄家要求男方给做嫁衣。却又不给尺寸,无奈下,只得打扰你。”
安平看完后,笑着点头。起身,张开双手。
沈青岚扯开布,围裹着安平,宽宽松松的罩在她的身上。果然,身形是差不多相似。
敛下心思,笑着卷好布,写道:“谢谢你,已经量好了。”
安平缓缓的摇头。
沈青岚心中有了底,闲聊了几句,便告辞要离开。忽而,安平唤住,递着纸条给她:“你可知凤鸣去哪里了?父皇说他去了边关,可是边关并没有他的消息。有人无意间告诉我,他去了东月国,要做三王妃。”
“噗——咳咳……”沈青岚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凤鸣?王妃?
安平一脸窘态,不好意思的低垂了头。
“你不用担心,凤鸣是你的驸马,断然不可能成为旁人的……王妃。”沈青岚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谣传也不是空穴来风。她很好奇,东月国的三王爷。
回到了燕王府,沈青岚命人去调查了三王爷曲明倩。随后,暗一面色凝重的来报:“主子,毒幺一直在皇宫。”
沈青岚一怔,怎么可能?安平她只是怀疑了,有更深一步试探的打算,可也有八成是她的把握,结果暗一看到毒幺在宫中。那么,安平不是毒幺?
心思转念间,沈青岚眼底闪过一抹华光。若安平是毒幺,经过今日的试探,她必定知道假的被发现。若是她此刻传递消息出去,若是皇后没有动静,安平即使不是毒幺,也与皇后有某种关联。
叮嘱了暗一几句,沈青岚将信放在花婆子插好的盆栽里,让人给带出去给花婆子,换个盆栽进来。
等了几日,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反倒是齐少恒的婚事近了,到了下定纳采的日子。
齐少恒一大早,便来了燕王府。穿着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头戴一支羊脂玉头簪,浑身倒是透着贵气。
自从与薄家订了亲,薄家便给齐少恒弄了个肥缺,小日子过的不错。只是,他的母亲原本极为的朴素务实,薄夫人带着出去赴宴几回,便完全变了。有几回过来说齐少恒的亲事,明里暗里透露着他们也是齐家的一份子,分家产,应当也有他们的份。
齐少恒的官职也在五品,许多人巴结,更加让胡氏有了底气。
沈青岚示意他坐下,说纳采的东西天蒙蒙亮,便给抬去了薄府。
“大嫂,为何这么早就抬过去了?”齐少恒这大清早赶来,便是看看东西可齐全了。没料到,还是迟了一步。心里不禁想到母亲的话,上回他做了对不起燕王府的事,这回他的亲事落在齐景枫的手中,又是薄家那样大的家世,定然不会尽心,促成他的婚事。
眸子微微一暗:“大嫂还在怪罪小弟么?”
沈青岚脸上的笑容一僵,目光清冷的看着齐少恒,冷笑道:“我若冷笑,何必替你操劳婚事?我们不过以前有点亲情,如今这是燕王府姓安,你姓齐,既不嫁女也不娶媳,何必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眼底轻染了薄怒,起身道:“你若觉得我不安好心,这件事儿便给你母亲张罗。”拿着薄家给的礼单,还有各种要求的纸张给了齐少恒。
齐少恒稍稍看完,面色臊红。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大嫂,小弟给您赔罪!”齐少恒大步走到沈青岚身前,作揖赔礼。
沈青岚冷冷的看着他,还不待开口,门口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与闹哄哄的吵闹声。脸一沉,看着满头大汗的管家,厉声道:“发生了何事?”
管家战战兢兢的说道:“世子妃,是薄家的人来闹了!”
沈青岚心一沉,便知薄家要借着彩礼的事儿找茬,只是不知是什么样的借口。他们与齐家没有关联,齐少恒的婚事不该齐景枫管,可薄家请了旨意。以是同根生为由,堵住了齐景枫拒绝的话头。
齐少恒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不喜欢薄家,也极不喜欢薄黎雅,可薄家能助他在官场飞黄腾达。
敛去眼底的阴郁,清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走了上去,对薄夫人作揖。
薄夫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对沈青岚说道:“世子妃,我原以为咱们即将结为亲家。在薄府发生的不愉快,已经一笔揭过。可如今看来,你心中还是有怨,适才给我雅儿一对死白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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