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陌钥身影一僵,一言不发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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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如沈青岚所料。荣贵妃不愿意去国寺,去了国寺,她的计划便无法实施。找来了韩家人商量,打算重新夺回宠爱。
而夺回宠爱,必须从长计议。
韩家人不知从何得知,皇上年轻时,曾经为秦姚设计了一件流仙裙,便想法设法得到了消息,让人裁制了衣裳。
荣贵妃在第三日期限的时候,穿着送进来的衣裳,做秦姚的打扮,将皇上约到了宫中桃林。
即墨擎天见到那一抹窈窕的身影,心中一动,目光复杂。虽然极为相似,可他依旧能够发现,不是秦姚。
在她转身的瞬间,即墨擎天呼吸一滞。荣贵妃虽然已经三十好几,可保养得极好,面若桃李的站在纷落的桃花树下,浅笑倩兮,顾盼流芳的望着即墨擎天。
这是即墨擎天,第一次见荣贵妃这样笑,缓步上前时。内侍公公焦急的走来,睨了眼荣贵妃,附耳对即墨擎天道:“皇上,荣贵妃这件衣裳是在宫外裁制,那名绣娘染了时疫,方才暴毙。”
即墨擎天面色一变,目光陡然凌厉的看向荣贵妃。“她可知?”
“韩家人特地询问过……”内侍公公说罢,便垂着头。
即墨擎天霎时明白过来,荣贵妃突然相邀,又扮演着秦姚的角色,为的是吸引他。而后与他同归于尽!
好个蛇蝎心肠!
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荣贵妃见即墨擎天突然变了脸色,看着她的目光由痴迷、温柔到凌厉,便知发生了她不知的事情。见即墨擎天转身离开,心中一急,快速的追赶上来,拉着即墨擎天的衣袖。
却被即墨擎天避如蛇蝎,冷冽如刀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给凌迟了。
荣贵妃心中一颤,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连忙问道:“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
“你要死,朕便成全你。”即墨擎天厉声道:“来人,荣贵妃身着时疫衣裳暗害于朕,居心叵测,火刑!”
荣贵妃心中一震,猛然抬头,殷红唇瓣颤抖的说道:“皇……皇上……您说什么?什么时疫?”
即墨擎天见她的神色不似作假,她仿佛也不知情。难道,有人栽赃陷害?
百思不得其解,即墨擎天念在过去的恩情上,叹息道:“明日一早,便送出宫罢!”
荣贵妃见即墨擎天心意已决,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颓然的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荣贵妃眼底布满了恐惧,他们都还没有死,她怎么能死呢?
脚下生风的回到了寝宫,并没有看到蓬头垛面,疯疯癫癫的婉妃,在桃林深处,安安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荣贵妃换下衣裳,想要叫人给烧了,随后改变了主意。将这衣裳收好,命人给沈青岚递一封明日晨进宫的口信!
连忙让人将太医寻来,煎药吃下,出去调查的暗卫,也回来了。
“娘娘,这件衣裳是韩老夫人从成衣铺子里买的,确实是一个染瘟疫去世的绣娘缝制。但是曾经被薄初妍买了去,给沈夫人又脱手到了成衣店。”暗卫将打听来的消息,事无巨细的说给荣贵妃。
荣贵妃一怔,面色千变万化:“若是薄初妍请绣娘所制,为何与皇上画的衣裳一样?”
“娘娘,这是薄初妍早有所谋,她是以皇上的名义送给沈夫人。沈夫人不想与皇上有任何瓜葛,便转身脱手了。”
荣贵妃眼底闪过一抹毒辣,这么说来,一切都是薄初妍搞的鬼?
想到自己有可能染了瘟疫,荣贵妃眼底闪过狰狞,见暗卫欲言又止,利眼望去,暗卫不敢隐瞒的说道:“图样是皇上泄露出去的。”
荣贵妃一怔,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觉得事情并不像这么简单,对象似乎不是针对秦姚。立即让人去问韩老夫人,制衣裳是谁的主意。
不过半个时辰,荣贵妃便得知是薄二夫人命人将消息透露给肖老夫人。
荣贵妃想到薄二夫人平素与皇后关系亲近,又得知薄二夫人前几日进宫了一趟,心中更加断定是皇后所为!
心中大恨,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吩咐暗卫出宫办一件事。她只有今日一天的时间了,过了这一日,便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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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中,皇后依靠在榻上,孝姑姑跪在边上,给她捶肩捏腿。
一旁的宫婢,见天色暗了下来,便掌灯。
晕黄的灯火照耀满殿,投射在皇后身上,一半阴影,一半光明,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
孝姑姑也不敢打扰了皇后的思绪,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忽而,皇后微微掀开眼皮子,斜睨着小心翼翼的孝姑姑说道:“桃林那边什么情况?”荣贵妃想要梅开二度重新获宠,呵呵,痴人说梦!
孝姑姑斟酌道:“皇上怒气冲冲的离开,荣贵妃失魂落魄的回了宫殿。奴婢隐约听到皇上要将荣贵妃施行火刑,大约是念在旧情,又看在荣贵妃丧子,便没有处决了。”
丧子二字,刺激到了皇后,蓦然睁开眼,阴厉的笑道:“谁不曾丧子?在这宫中?”
孝姑姑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掌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无动于衷,起身进了内室,躺在床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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