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薛手里拿着一个观音玉瓶,他原本嘴上说着不想来,但最后还是找借口跟着来了。
“姜家姜禾,斗胆向薛丞相求娶薛大公子,愿以姜家家业为聘,托付中馈,白头偕老。这是晚辈亲手所写的聘书,还有礼单,一并交由薛丞相过目。”
不同于以往那次,姜禾这次的牌面更加壮观,光是带来的聘礼,就已经用了十几辆马车来装,还有几十个下人抬着,更别说还有那些田宅地契了,姜家可谓是出手阔绰,惊羡都城中人。
薛灵衣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她没想到姜禾居然如此有诚意,在发生那么多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待薛凌玉,看来是真的喜欢他。
当初是她看走了眼,迂腐的看不起商人。
她接过姜禾手里的聘书和礼单,掂量起来都觉得有些重,看来她得掏空整个薛家,才能配得上这份聘礼了。
“作为母亲,我自然同意这门婚事,望你们二人成婚后,能够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薛灵衣当着所以人的面点了头。
薛凌玉早得了姜禾要来提亲的动静,可父亲说他这时候不能出面,免得被人家瞧见笑话,所以他就偷偷躲到屏风后面,偷听母亲和姜禾的谈话。
在听到母亲答应后,他忍不住捂着胸口,心一直在砰砰直跳,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姜禾行了一礼,当场就改了口,“多谢岳母大人。”
薛灵衣的眼睛里满是欣赏之色,搭上姜禾的手,“儿婿不必如此多礼,我只有玉儿这一个孩子,能看到你跟他终于修成正果,我也算是彻底放了心。”
姜禾抬起眼,忽然瞥向屏风处,唇角微微勾起。
“小婿日后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薛灵衣欣慰的点点头。
薛府的人都在议论,说是将后院都腾了出来,还是都装不下姜家的聘礼,不少人都羡慕薛凌玉的好福气,能得到如此重视自己的妻主。
薛凌玉走到院子里,忽然有一个身影从房顶上落了下来。
少年一脸别扭,将花瓶塞到他怀里,“给你。”
薛凌玉认出了他,“记薛?”
记薛看起来还是生着他的气,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他当初为了离开姜府,甚至伤害欺骗了记薛。
他已经做好了被记薛无视的准备,没想到记薛跟着姜禾一起来下聘了。
这观音白瓶一看就是珍品,想必是姜家库房里的东西,薛凌玉看着四处张望,就是不敢看他的少年,笑问道:“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少年没有吭声,嘴瘪得老高。
薛凌玉主动去拉他的手,“就当是送给我的了,谢谢你,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吧。”
听到温柔熟悉的语调,记薛不禁有些憋不住了,他垂着眼,可怜巴巴的看向薛凌玉,委屈极了。
“我要吃如意酒楼的糕点,我还要和小小姐玩!”
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消消气。
记薛很好哄,心智还如同孩子般,薛凌玉弯了弯眼睛,轻声道:“好,我都答应你,不过眠儿如今在姜府,等你回去后就能和她玩了。”
记薛点点头,睁着清澈的眸子道:“我要吃桂花饼。”
他已经在薛凌玉的身上闻到了桂花的味道,露出了期盼的表情。
“你鼻子倒是灵,是今早刚买的,走,我带你去吃。”薛凌玉带记薛到自己的房间,把一整盒糕点都给了他。
于薛灵衣商讨完婚事的事情,姜禾就要走了,可是四处都不见记薛的身影,这家伙肯定又是觉得无聊,跑到哪里玩去了。
鸢歌道:“小姐,奴婢看见记薛往薛府后院去了,他手里还抱着观音白瓶,奴婢想叫他小心些,可记薛走得太快,奴婢没拦住。”
记薛的轻功极好,普通人根本拦不住,而且他的性子又跳脱活泼。
这次十有八九是是后院寻薛凌玉的。
鸢歌试探的问道:“小姐,可要奴婢去后院寻记薛?”
记薛今天的心情并不好,若是在薛府闹出什么事来,那可就不好了。
姜禾上了马车,“等他玩累就会回来了。”
下月初八的婚期有些赶,虽说微帝派了人来帮忙,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她亲力亲为。
姜禾去寻了方绣郎,想要在大婚前赶制一件合身的婚服出来。
姜禾还是想让薛凌玉穿上他亲自绣制的嫁衣,便让方绣郎将嫁衣按照薛凌玉现在的尺寸又改了改。
方绣郎无奈道:“小姐,这婚服的针线和花纹都是精品之色,但是也经不住再多改几次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姜禾看了看改过的婚服,十分满意。
方绣郎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
姜禾又端详了半日,突然又问方绣郎,“您能教我绣花吗?”
方绣郎被问的那叫一个措手不及,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小姐就连针线都没碰过,向来只有男子才会学绣花,都没听过有哪个女子会绣花的。
而且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姜禾算着日子,应该够她学会。
“我想学绣梅花,样子不用太复杂,只要最简单的,能看出是什么花就行。”
姜禾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只手惯会拨弄算盘,拿刀舞剑,就是没尝试过绣花。
为了给薛凌玉一个惊喜,她想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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