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翀冷冷开口道:“住手!”
沈书上前三两下便将马月见救了回来,但她身后的那群人却不依,将他们牢牢包围在河堤上。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阻挠我们行祭神大典?”说话的是老者身旁的一年轻男子。
不等沈翀开口,卫泾上前一步,轻拂沈翀衣袖,扬声道:“我等是工部官员,为修缮河堤而来,列位若是寄神不妨选一处宽敞之所在。”
说罢,他小声对沈翀道:“这人是关阳县康家老爷子,康家在整个关阳地界素有威望,便是历任县太爷也不敢得罪,皆当祖宗供着。听说家中有人在京中做大官,不过卫某私下打探过他的底细,康家与东厂有关系,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康家老爷子显然是乐意的,冷哼一声,道:“这地方可不是咱们选的,是河神大人亲自降下神谕告知我等须得在此处祭拜。”
“哦~”沈翀态度谦和,说道:“不知河神大人是如何降下神谕的?”
一阵铃铛声响,身着彩衣的神婆舞动着手上的铃铛,唱了几句旁人听不懂的怪调,大声喝道:“尔等无知愚民,妄想得神之道,可笑至极!还不速速将人送来,休怪我翻山倒海,毁汝家园。”
神婆话音甫落,一股洪流涌来,卷走了堤岸上放置的祭品。
“河神怒了,快将新娘送上!”
“河神怒了……”
一群人大呼小叫,皆是战战兢兢,康老爷子冷喝道:“还不快将人推下去。”
沈书拦着马月见的腰,将上前的人一个两个都撂倒在地,脚尖点在一人肩头,搂着马月见快速跃出包围圈,将人一把扔到韩七怀里,自个儿则回到了人群中继续打将起来。
他心中有滔天的恨意无处宣泄,为何不能早点来,哪怕早来一盏茶的功夫哥哥也不会死了。
沈书大吼:“来呀,一起上!”
刚恢复了些许气力的韩七,同样憋着一肚子火,他将马月见安置在旁,正要闪身入战场,却被沈翀拦住了,两人低语了几句。
韩七冷笑一声,冲入战圈。他们是暗卫,是从死人堆里挣扎着长大的,寻常的武者又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两人打得很是畅快,但韩七有主子命令,并不恋战,他轻巧地从人堆中将神婆抓了过来。
“你既然是神仆,自然是不怕水的,不如你下去问问河神大人,我多送他几个更漂亮的新娘子看他能不能将我兄弟沈墨送回来?”说罢也不等神婆开口,便将人一把推入了河里。
神婆在洪流中挣扎着,大喊道:“救命——救——”
很快,那抹艳丽的彩色身影便消失在了洪流中。
韩七道:“她不是神仆吗,河神的神仆自然是不怕水的,怎么还喊救命?”
一语落,原本激愤的村民各个都露出茫然的神情,不停有人质疑。
“是啊,神婆不是能给河神大人沟通,落入水中还不跟去了自个儿家里一样,怎么会跟普通人一样喊救命……”
“我看这神婆八成是假的。”
村民们看了一会儿热闹,便被叫回来继续修缮河堤,不管有没有河神,河堤还是要修的。
康老爷子这边却有些不乐意了,不停有人吵嚷着:“触怒了河神必有天灾降下,河神定不会饶了你们……”
约莫过了一炷□□夫,韩七再次走了过来,他逮住一个同样身穿彩衣的人问道:“你是不是跟那婆子一样是神仆,她去了这许久不见回来,兴许是说话忘了时辰,不如你去催催她?”
他说着便似拎小鸡一样将人提溜到河边,正要松手,那小童却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韩七,哇哇大叫道:“是婆婆教我们这般骗人的,我不是神仆啊,不要把我扔河里,我以后再也不装神弄鬼了,呜哇——”
小童哭得好不伤心,眼泪鼻涕糊了韩七一身,他十分厌恶地将小童在河堤上提溜了一圈儿,成功将小童吓尿了裤子,随手一甩便将人丢在了泥坑里。
韩七寒着一张脸看向康老爷子道:“老爷子要不要也下去看看河神的宫殿是什么样的?”
康老爷子被吓得脸色煞白,身子颤抖着像是要打摆子。
“走、走着瞧!”说这话时口齿都结巴了,却不敢再看韩七,只偷瞧了一人冷冷看着他的沈翀,快速指挥着仆人将自己抬回去,恰是乘了方才抬新娘子所用的肩舆。
“走什么走,来啊,继续打啊!”沈书还没发泄够,打的不过瘾,站在泥坑里大声吼道。
他一声吼,可把前头的人吓得不起,抬轿子的轿夫齐齐一哆嗦,康老爷子险些被他们扔进泥巴地里。
随后,便见一行人逃命似地跑远了,倒是把忙碌的村民看得直咧嘴,他们何曾见过高高在上的康老爷这般丢丑过,康家的脸面彻底被人撕下来丢在了泥坑儿里狠狠地踩,怕是日后再也没脸猖狂了。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沈书的肩膀上,沈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再回头已去了戾气又变成了往日里的乖顺书童。
“爷,属下幸不辱命,保下了堰口水库。”
沈翀叹了口气:“辛苦了。”
他又询问了爆炸声的由来,原来是张希远派去的人眼见计划落空,投鼠忌器胡乱扔的。
“人可有拿下?”
沈书道:“抓住了一个,人是由小钟押着还在后头,另外一个当场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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