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婚事定下,沈茹想着多少挽回点自己的形象,近日来对沈媺多有忍让。
没想到沈媺紧紧抓着这事儿不放,当场让沈茹丢了丑。
“三姐是眦睚必报的性子,此后国公府怕是不得安宁,四姐出嫁前这段日子你们都谨慎些,千万别卷了进去。”沈谣担心青竹几人被人利用当了枪使,她自己鞭长莫及施救不得。
秋娘道:“姑娘无须担心奴婢们,您还是早些回去,怕是一会儿四姑娘闹到老夫人那里去,您又不得安生。”
沈谣正有此意,她心中亦是忧心萧翀安危。
辞别父母之后,沈谣登车离去。
回到王府后得知萧翀早已回来,她心下好奇究竟什么事情值得他在新妇归宁这么重要的日子丢下她。
她让人将韩七叫来,问道:“你今个儿带王爷去哪儿了?”
韩七目光沉了沉,却是不肯说。
沈谣又问:“那他为什么离开?”
韩七偏过头仍是不肯说。
沈谣观他神色,顿时了然,叹了口气道:“你是怪我欺骗他,我并非欺他眼盲。偌大个王府谁人不知我的身份,他若有心问,怎会察觉不出?”
“可是他问了吗?”沈谣起身,行至韩七跟前,又道:“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却不许你近身伺候。”
韩七抬首看向沈谣,张了张口却无话可说。
沈谣道:“他的眼睛看不到了,腿不能走了,曾经的家不能回了,未来一片黑暗,他心死了。”
她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一个心死之人突然改变了既定的生活路线。
韩七急切争辩道:“不是的,主子他没有。”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临时改变计划?”
韩七再次看了看沈谣,半晌才道:“主子是为了你,确切说是为了六姑娘。”
“我?”沈谣有些讶异。
“是的,从一年前开始主子便让属下调查暗地里向您下手的人,今日属下得了一条重要线索这才告知了主子。”
“是谁要害我?”
韩七依旧沉默,最后道:“主子不让属下将此事告知您。”
说来也怪,自灵芸之事后,她再没有遇到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暗杀,她也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
“你下去吧。”沈谣心绪有些复杂,自己的夫君为了曾经的自己冷落了现在的自己,她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韩七却不肯走,朝着沈谣磕了个头道:“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救得了主子,那就只有您了。求您一定要救救他!”
“我嫁给他本就为此,日后他不问你便不要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想了想她又问道:“你如今可调回王爷身边了?”
“应该……算是吧。”韩七自己也不确定,主子虽未明确言说,但也不曾赶他走。
沈谣心念一转,开口说道:“待会儿你回去便说王妃回娘家受了气,这会儿正哭得厉害。”
韩七看了眼面色平静的沈谣,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并不是他传不了话,实在是六姑娘平素给人的印象太过冷硬实在不像是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一旁伺候的轻红实在看不过眼,气恼道:“姑娘让你去你便去,有什么好推脱的!”
第106章 追夫
说起来这主意还是轻红出的,回府的路上,轻红浅碧不停给沈谣出主意,甚至搬出了一堆画本子,什么《妖女的必杀技》、《花柳情深传》、《将军的小逃妻》、《旺夫小村姑》、《情史》、《公主御夫记》等等。
沈谣随便拿起一本,本是抱着好奇心随意瞅瞅,谁知一眼便被勾了进去,这书名虽俗不可耐,但作者以文为戏,嬉笑怒骂,随意发挥,艳俗之中透着生活气,这对于沈谣来说恰恰是最缺的。
见自家姑娘看进去了,轻红浅碧皆松了一口气,这些书是她二人千挑万选出来的,万不敢挑那些俚词艳曲、惑乱人心的□□书籍,先不说会不会教坏姑娘,便是让敬懿娘娘知道了还不打断两人的腿。
她看书极快,不过一个时辰便将一本书看了大半,看过方知自己过往过于刻板冷硬,不懂变通,尤其在男女之事上。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想通这点,她便打算试一试,让轻红送去了银耳粥。
韩七将银耳粥送予萧翀跟前,他却不为所动,依旧埋头摩挲着手中刻刀,在一块儿巴掌大的木块儿雕刻着什么。
自萧翀双目失明之后,他便时常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拿着刻刀在木头或是石头上摩挲着雕刻些东西,初时经常伤到手,一天下来双手血淋淋的,仍是谁劝都不行。
程氏见劝不动便由着他去,只备上了最好的上药,待他停手后为他抹上。
几个月下来,萧翀受伤的次数越来越少,雕刻出来的东西也由最初的看不出面目到如今的栩栩如生。
想到先前王妃的交代,韩七小心试探道:“今日王妃归家似乎受了委屈。”
见自家主子没有制止,他继续说道:“方才轻红来送银耳粥,说王妃回府后一直哭,晚膳也未曾用,您是否去瞧瞧……”
“出去。”萧翀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韩七犹疑了片刻,还待再说些什么,却听萧翀又道:“若是还想留在我身边就出去。”
这下他再不敢迟疑,忙躬身退出门外,小心将门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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