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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甜的果酒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药香,灼热的唇瓣近在咫尺,萧翀在呆了一瞬后,鬼使神差地启唇含住了那淘气的丁香小舌。
    蜜饯的甜味充斥在两人唇舌之间,唇齿相依,呼吸浅浅,却又带着铺天盖地的灼热,沈谣觉着自己仿若随波逐流的小舟,要溺毙在这份汹涌的灼热里。
    后来的事情她不记得了,醒过来时已是翌日清晨,轻红只知她在萧翀书房过夜,具体情形也不甚清楚。
    自那日后沈谣便如崔夫人教的那般,将他晾了几日,除了这层意思外,她自己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萧翀,从前她一直将对方视若兄长,便是成婚后也一直这样认为,她一切的举动皆是为了给他治病。
    煎熬的又何止沈谣。
    萧翀自那日后便无心做手中木雕,时常刻着刻着就走神,尤其在每日用药时总盼着能听到她熟悉的脚步声,以及萦绕在鼻尖的淡淡药香。
    但王妃却一直没来,整整五日了。
    萧翀有些捉摸不透自己娇妻的心思,她是否因着自己孟浪之举生出恼恨,不愿再搭理自己。
    不愿搭理也好,他原本就存着让王妃改嫁的心思,若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届时他故去她也走得洒落,少些伤痛。
    但一想到这么个娇小可怜的小哑巴嫁给旁人,日后受了委屈只能如在娘家般委曲求全,想到那些灼热的烫伤人的眼泪,脑海中勾勒出妻子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萧翀只觉心疼,呼吸为之一滞,手下不觉用力,刻刀用力划在虎口处,鲜血顿时染红了玉雕。
    进来送药的韩七恰好见此一幕,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忙唤了人来为王爷包扎伤口,话临到嘴边却又改了主意道:“去将王爷受伤的消息告诉王妃,就说是王爷请她过来。”
    韩七说得大声,在里面的萧翀自是听见了,他却没有开口制止,然而隐约露出了几分期盼。
    丫鬟将消息告知了沈谣,她听罢立即拿了药匣子就准备走,却被崔夫人叫住,只听崔夫人对那丫鬟道:“你去回话,便说王妃出府了。”
    沈谣到底是不放心,在丫鬟离去之前仔细询问了伤势,知晓不严重后才稍稍放了心。
    崔夫人道:“你呀,关心则乱。他若真想见你,便是断了腿爬着也会……”
    她说到一半忽然忆起前几日见到的那位坐在轮椅上的清隽男子,不由将话咽了下去,拉着沈谣的手劝道:“女人最忌讳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是仆从,并非妻子。你愈是迁就他,他便愈是不尊重你,不把你当回事儿。适时的拒绝和偶尔的小脾气才会让他对你欲罢不能。”
    沈谣点了点头决定照崔夫人所言行事。
    前面几次沈谣照着崔夫人说的做果然逐渐与王爷拉近了距离,如今对她的话更是奉为圭臬,自是不会主动去见萧翀。
    “你信我,晚上他定会主动找你。”崔夫人临走前在沈谣耳畔低语了几句,沈谣听罢犹自不信,以她对萧翀的了结,他自尊心极强绝不会在将将遭人拒绝后便巴巴地往上赶。
    是以她如往常一般命人备水沐浴,轻红在她身后,用玫瑰发膏帮她揉搓湿发。
    轻红抬目看了看自家姑娘神色,笑道:“姑娘您是不知道,今个儿王爷见到来的人不是您脸上有多失落,一张脸黑的能挤出墨来,上药的大夫大气儿都不敢出,走的时候被吓得绊了一脚,样子狼狈极了。”
    沈谣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他面无表情坐在轮椅上上药的情景,心中愈是好奇萧翀心中所想。
    这时,浅碧急匆匆进来道:“姑娘!王爷来了!”
    沈谣惊得猛然站起身,低声对浅碧道:“去拦住他。”
    浅碧着急忙慌地跑出去时,萧翀已至中庭,匆匆行了礼便道:“姑娘正在沐浴,此时不方便见您。”
    她说话时还喘着粗气,但在萧翀看来是王妃有意在躲自己,这些日子不仅不来送药,更是未曾踏足他的书房,便是他让人去请也刻意躲了出去,此刻说是沐浴怕又是寻的借口。
    萧翀迟疑了片刻,脑中不由想起那日在书房的情形。分明是她醉酒在先,又无故招惹了他,如今她挥挥衣袖便走了,徒留他一个人胡思乱想。
    想到此他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恼意,也不管婢女阻拦,径直推了轮椅入内,韩七将人送至门口便不再进去。
    沈谣听到响动,“哗啦”一声,从水里占了起来,水珠沿着如玉肌肤溅落,乍然被寒意包围,她身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顾不得其他匆忙跨出浴桶,抓了架子上的衣衫胡乱披在身上。
    萧翀甫进门便听到了一阵“哗啦”水响,愣了一瞬方才明悟自己刚刚是误会了她,她确实在沐浴。
    轻红匆匆为沈谣整理好衣衫,不等她拿起帕子为她拭发,沈谣就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见到轮椅上坐着的清峻男子,触及他空洞的双眼,她才想起他看不见,她这般着急又是为哪般?
    “姑娘,您头发还是湿的呢,若是染了风寒可怎样了得?”轻红拿着帕子匆匆追了出来,见到萧翀忙又见礼。
    萧翀推动轮椅向前走了几步,这屋子本就照着他从前在魏国公府时的屋舍建的,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纵然看不见依旧对室内布置了如指掌。
    “你先出去。”不及轻红走开,他又道:“将你手中拭发的帕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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