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孙女的逼视,还有父亲紧盯的目光,程坚和只想丢了这烂摊子不管了!是研究诗词不好玩?还是临摹字帖它不好看?
哪一个都比管这么多这屁事儿令人舒坦!
虽然心中厌烦,但程坚和还是坚持秉公道:“自然是要考虑你的意见的。”
怎么说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那行,”程亦安索性反派做到底,“这位祖宗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晚辈,除了程致树要被废掉之外,他这一脉永远不能继承家族!”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惊怒了程永胜和程景鹏,也惊醒了闭眼沉默的程致树。
其他人也是一脸瞠目结舌!
程景鹏呜呜出不了声,程永胜却是愤怒地一掌拍在扶手之上!喀嚓粉碎的碎木伴随着叱骂直接射向程亦安,“孽女,你竟恶毒如斯!”
“不可!”他突然发难,坐在前方的程行远皱眉直接挥手想要拦下这道攻击。
程永胜却是打定主意要给程亦安一个教训,程行远只拦下一半攻击,剩下一半裹着一层绿色的光焰,瞬间来到了程亦安的身前!
在危险到来的一瞬间,程亦安的精神力就被运转到了极致,被放慢后仍然难以捕捉的木块瞄准的部位是她的肩膀……
被这样对待,程亦安眼中的温度已完全褪去,左脚稍撤,右手虚影在身前一划!
一团滋滋作响的绿色球体便突兀出现迎了上去,同时三颗拖着尾巴的流弹往另一边,直接冲向了程致树!
“你!”
“亦安!”
数声阻止重叠,坐在椅子上的人都惊而起身!
程亦安,她是真的胆子大啊!
程永胜手上的荆棘之刃已经呼之欲出,这次却还没能出手就被程行远冷着脸打断,“程永胜,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被长辈呵斥,程永胜脸上还有不忿,“五叔,这丫头心大反骨,我们不能……”
“闭嘴!”没说完的话被程行远厉声打断。
而这时流弹已经嗖嗖射至程致树身前,在他僵直的眼神之下,两颗被程坚和拦下,最后一颗角度刁钻,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射进了程致树的肩膀。
这样的位置,对于在场的某些人不可谓不打脸!
伤口没有出现,但从程致树狰狞的眼神可以看出,痛苦不已……
“还不快把她拿下!”程永胜冲程坚和厉声喊道。
谁知程坚和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道:“父亲,是您先动的手。”
这意思就是不听了。
程永胜顿觉失了颜面,怒目而视,“程坚……和,他可是你哥的……”
“行了!”
没说完的话被程行远打断,他神色冰冷,侧头警告地看了右后方的程永胜一眼,道:“家族什么规矩需要我提醒?”
如非处事不公、行事不仁、立身不正之事,族老禁止干涉家族事务。
在长者的威压之下,程永胜咬牙切齿,却终于不甘地闭了嘴。
而这时,程亦安也已经呼来了保镖十人,十个大喊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挡在程亦安身前,尽责地瞪视着在场的其他人。
压下了瞎搅和的程永胜,程行远看向站在人后的面色依然镇定的程亦安,不禁想远了……他们程家这年轻一辈,又有哪一个比得上这唯一的姑娘呢?
半晌,目光沉沉问道:“女娃娃,假使今天这事不能如你所愿,你待如何?”
程亦安知道这位长者对她并无恶意,可刚才发生的事情已让她失去了虚与委蛇的耐心,目含杀意,一句一顿道:“复仇而已,今天的我做不到,不代表以后的我做不到。只是来日,必定无人可拦我!”
那势在必得的气势,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而听她这般狂妄地放话,程行远取却不禁大笑不已:“哈哈……”
这笑并不带轻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痛快的笑意!像古代的侠客,看到壮阔美景,生出凌云之志……
笑声连绵,中力十足!
程亦安都觉得自己耳朵震得嗡嗡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等他笑完了,就见程行远一撑扶手站起身,朝程亦安走去,原本警惕的郜家保镖也被一道柔和的力量推开。程亦安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程行远确实没有想做什么,只是走到她面前,目露怀念道:“我程家自先祖建族至今,已有将近五百年……可我等后人谨小慎微、苦心经营,仍无法挽救家族颓运。
今天看到你这个小丫头,我才知道为何自先祖之后,再无第二个可撑起家族命脉的人!是方向错了啊……
你很不错,须知这世上退求其次的人有千千万,能坚守初衷的却是万中取一!”
“先祖是一,我希望你也能成为这个一。”
程亦安惊讶地望着他。
“坚和,按你自己的想法来,秉公即可。”老人对着程坚和道。
“……是。”
……
程亦安领着保镖团若有所思地从程家出来。
程致树被废了,程坚和亲自动的手,而程景鹏虽然还在嫡脉,但以后难得重用,下代迁往旁支几乎是板上定钉的事。
与闻家的婚约,程家则不日就会前去闻家说明。
等这些事了,程家也要正式迁往霖城,一个南方的边沿城市,那是程家最初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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