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知道?
长缨继续说,“中央一直都很重视经济发展, 不然干嘛搞那么多国企呢,我妈是纺织厂的会计,跟我说过这事……”
傅国胜和薛红梅同志那就是砖,哪里需要就被长缨往哪里搬。
至于当事人知情与否?
这并不重要。
总之凭着这三寸不烂之舌, 长缨总算得到了汪主任的许诺——
“那我试试看,成不成的就看天意吧。”
长缨当即补充了句, “咱们□□人可不相信老天爷,是人定胜天。”
汪副主任拿这个干劲十足的年轻人没办法, “是是是,那小傅同志,现在带我们去参观下车间?”
说是车间倒也没什么不对, 虽然名字是造纸坊, 但除了现代化的机械设备少了些几近于无,这几乎是按照现在国内最流行生产车间来布置的。
只不过大湾村造纸坊穷得很, 工人们并没有清一色的工作服,穿的五花八门的正在忙活, 十分热闹。
长缨倒不是仪式主义者, 但是市里县里都来了领导,理所应当的主持了开工工作, 她把这事原原本本写信告诉了傅长城——
“还好乡亲们给力,第一拨纸就那么生产了出来,哥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看着那些树枝、野草经过一道道工序后变成纸张,我会感慨人的智慧无穷,当初的蔡伦到底怎么想出来发明了这造纸术,我们的老祖宗又是怎么一代代的改进,这才有了今天的智慧传承。现在是新时代了,时代赋予了我们责任,我看着村里人自觉地排班,在不耽误农活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满勤上班,我想我要做的还有很多。”
“没了?”
“咱妹这次写信咋就写了这么点?傅长城你上次有没有把我给咱妹说的话写上?”
“还钱还钱,咋借钱不办事呀。”
傅长城看着这群战友,挥了挥手,“那是我大妹,你们别总占我家缨子的便宜。”
他这一挥手不要紧,手指头一松,原本捏在手心里的信竟然丢了出去。
忽然间两手空空,傅长城刚想要去追,信被他的死对头娄越捡了起来——
前段时间刚进行的比试中,娄越再度战胜傅长城拔得头筹。
千年老二看向死对头,刚想要说话,看到娄越脸上露出几分薄笑,“你妹妹的字不错。”
“那可不?我家老头老太太一手抓的。”
他家那位老太太那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写的一手好字。
长缨出生的时候难产,险些害得薛红梅同志没能从产床上下来,导致打出生起就不受爸妈待见。
小时候几乎是被爷爷奶奶拉扯着长大的。
不过家丑不可外扬,傅长城自问和娄越没熟到这地步,自然不会说这些。
接过娄越递过来的信,傅长城仔细收好,“谢了。”
“她问题解决了吗?”
这话问的傅长城有点懵,“什么问题?”
娄越言简意赅,“纸的销路。”
“这有什么问题?咱们现在是供不应求好吗?所以才会有粮票工业票管制。”
这纸能生产出来,当然不愁销路。
娄越闻言笑了笑,“是吗?”
难道不是吗?
总不能都生产出来了还没卖出去吧?
不至于不至于。
可一想到娄越那小子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傅长城的这颗心又提了上来。
也许大概真的没解决?
不行,他得打电话问问长缨。
傅长缨的电话暂时还没接通,公社那边去喊人。
趁着这工夫,傅长城跟家里打了个电话。
要是真遇到麻烦,长缨应该会跟家里说的吧?
电话接通后,傅长城知道完蛋了——
这傻姑娘竟然没说。
“什么纸,什么对外贸易,长城你在说什么?”
薛红梅听得一头雾水。
傅长城深知他敬爱的妈妈薛红梅女士的性格,“您不会没收到长缨的信吧?”
他几乎是一星期收到一封,回信时特意交代了让缨子记得给家里写信。
她没写?
“别提了,说起来能气死我。”薛红梅就一肚子窝火,“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爷爷奶奶他们竟然把这孩子教成了这样。”
说什么自己当村支书了,还连环套似的一套接着一套,又是去办什么代销点,又是做什么女红社,还有搞什么造纸坊。
说的好像她都能搞成似的。
自家女儿什么德性?就因为不想下乡,跟畅畅吵了两句就能往河里跳。
她有啥本事?
搞这个搞那个,能耐死她!
偏生每次她还都给院里的钟婶写信,为此薛红梅不得不去邮局那边说了声,要是看到从沂县那边傅长缨发来的信,都送到她工厂去就行。
谁知道那赵春霞不是省油的灯,仗着有个在邮局上班的弟媳妇,把这事情又闹腾了起来。
结果谁都知道,傅家老二下乡之后别的没学会,就知道吹牛皮!
这件事薛红梅怕影响到儿子的前程,一直都严防死守不准跟傅长城说,谁知道他到底还是知道了。
也被长缨那死丫头糊弄了!
傅长城听到他妈的控诉,惊呆了。
“不是,妈,你怎么会觉得长缨在撒谎?”
“她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她有多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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