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长话短说,说说宋挽是如何变成妖女祸乱睦州城的吧。”
这件事在睦州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但传入瀚京的消息却很是模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从天牢出逃欲图谋反的楚逸辰吸引,倒是没什么人关心宋挽和顾岩廷怎么突然就变成妖物了。
宋秋瑟说:“我长姐先天病弱,宋家在时她总是生病,药就没有断过,那个时候她应该还是正常人,这次在睦州我们重逢时,我便发现她与之前不大一样了,不仅身体好了不少,身上还总是有一股奇异的香味,那时我还不知道她如此胆大包天,竟然与反贼楚逸辰勾结在一起,还想与她叙叙姐妹情,没想到她才到睦州几日,城中就发生了好几起失踪案件,老爷派人多方调查,很快就查到了姐姐身上,我原是不相信姐姐会这样做的,但老爷手下的人撞破了姐姐正在杀人,还有城中很多百姓都看见了,姐姐可以操控蛇,还会食人精血将活生生的人变成干尸,甚至……”
说到这里,宋秋瑟的表情变得惊恐,眼眶也红了,像是想到特别恐怖的事,又像是不愿相信宋挽会变成怪物。
贺南州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甚至什么?”
秦岳看着死脑筋不会转弯,却比贺南州有人情味儿些,他解下自己腰上的汗巾递到宋秋瑟面前,宋秋瑟接过,继续说:“姐姐变成妖物,神智全无,甚至还想把我吃掉,若不是大人的手下及时赶到,我可能早就死了。”
宋秋瑟的语气又多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贺南州没有太多的触动,看着宋秋瑟问:“所以宋挽变成妖物后,会操控蛇,还会食人精血,那她会变得和蛇一样,喜欢阴凉潮湿的地方,不喜欢夏天和日光吗?”
宋秋瑟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的。”
贺南州立刻举一反三,问:“她既然有了蛇的习性,蛇怕的东西她会怕吗?比如雄黄能驱蛇,她怕雄黄吗?蛇有七寸,她的七寸在哪儿你可知道?”
宋秋瑟说:“姐姐虽然染上了一些蛇的习性,但也不完全是蛇,这些东西应该是对她没用的。”
“那圣女是用什么法子将她驱逐出睦州的?”
贺南州追问,宋秋瑟面上立刻闪过警惕,说:“贺小侯爷误会了,不是圣女将姐姐驱逐出睦州的,是姐姐暴露了身份,眼看要被围剿,顾岩廷和楚逸辰一起把她救走不知所踪,而城中有不少百姓被姐姐操控的干尸咬伤,这些百姓又发狂咬人,城中要陷入大乱的时候,圣女出手让那些人恢复理智,这才救了睦州百姓的性命。”
宋秋瑟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破绽,仔细一听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贺南州说:“宋挽既然是妖物,又能操控干尸,便是被人围住,这些人应该也伤不了她,顾岩廷和楚逸辰完全可以靠她掌控整个睦州城,为什么要将她救走?”
贺南州的怀疑也挺合理的,宋秋瑟想了想说:“也许是宋挽变成妖物之后还不能随心所以的施展自己的力量吧。”
“今天在相府你不是说圣女与神灵相通,拥有神力吗,神灵难道没有为她指明妖物的藏身之所让她去除妖?”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法则,便是神灵也不能随意插手人间的事,而且妖物之所以会存在,也是有前因的,最终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话又玄乎又不讲道理,贺南州之前只是要把萨苏和宋秋瑟看管起来,宋秋瑟就说神灵会降下天谴,但对于会祸乱天下的妖物,神灵又置之不理,合着神灵就是这么任性的?
贺南州勾唇笑道:“也就是说,不管是妖物还是圣女,都要借助外力才行,并非无所不能,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话宋秋瑟无法反驳。
秦岳沉默着听了许久,到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问:“贺小侯爷和宋二小姐方才讨论的是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妖物吗?”
贺南州挑眉看向秦岳,问:“秦千户不信?”
秦岳:“……”
这事听起来就很扯淡,难道有人会信?
贺南州这会儿心情不错,看架势是要把这件事好好与秦岳说道说道,宋秋瑟不想浪费时间,抢先说:“贺小侯爷,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时辰也不早了,不如你和秦千户先带我去看看太后吧,也免得耽误秦千户的差事。”
进了宫不比在外面,等宫门落了锁,就不能出宫了。
宋秋瑟这个借口找得挺好的,贺南州一点儿也不着急,说:“入宫前秦千户就说了没什么急事,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自然比我们要忙得多,我们等一等也是应该的,宋二小姐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太后迟一刻吃到这药就会出什么事吗?那这药到底是为太后调养身子的还是谋害太后的?”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宋秋瑟噌的一下站起来,美目瞪圆,看着贺南州说:“圣女把本来是隐于世外不问凡尘的,在睦州救人已是破例,为太后调养身子更是以折损自己的福泽为代价的,贺小侯爷如此怀疑圣女,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
说到最后宋秋瑟的语气有些哽咽,眼眶也有点发红,替萨苏不平,好像萨苏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秋瑟长得好看,哭的也好看,眼睫颤抖着,泪珠挂在上面,颤巍巍的折射着细碎的亮光,如同梨花带雨,惹人怜爱极了。
贺南州一点没有怜香惜玉,懒洋洋的说:“我虽然不是大夫,但一般的常理还是懂的,太医院的御医平日也精心帮太后调理着身子,太后虽然年岁大了身子骨不如之前硬朗,那也绝对没到一天不吃药就要出事的地步,宋二小姐这么心急,我才说了这么一句,你激动成这样,本侯反倒想得更多了,秦千户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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