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总共就塞了两张纸。纸肯定是特意挑的,字很是稚嫩,让桑晓晓恍若看到一个孩子坐在桌前,端端正正一笔一划写下感悟。
她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能看懂点的什么,看了信才知道是家长给孩子睡前讲故事,讲完第二天要求小孩写信给她,表达一下感悟。
优秀的儿童教育,让桑晓晓觉得自己好像小说没到这个富有教育意义的档次。受宠若惊,深感自己没到这阶层。
合上信,桑晓晓问唐雪君:“可以把这些信都拿走吗?”
唐雪君当然同意:“当然可以。我们这儿真没多少地方放。时间一久全当废纸卖掉,这也是真没办法。”她再次比划了一下范围,“这一片几个柜子都是你的信。然后这里几个物件也是送给你的。包括这个娃娃。”
桑晓晓望向跟着过来的傅元宝。
傅元宝看桑晓晓微发亮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想让他做苦力。果然,下一秒桑晓晓便开口:“傅元宝,这么多!我都想要搬回去!”
“麻烦唐编辑请人送一趟小河村。”傅元宝可不想自己搬。他送桑晓晓过来,并不是打算来当苦力的。这么多信往车上运,来回都得走好几趟。
桑晓晓听傅元宝迅速将任务布置出去,盯着傅元宝:“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信很不重要?”
傅元宝当即表示:“没有。”
桑晓晓转回视线,将自己刚拆的信重新封好塞回到信堆中,哼声:“你都不亲自搬。一点不重视。”
傅元宝觉得桑晓晓这话有些意思:“你是说我不重视这些信,还是说我不重视你?要是不亲自搬属于不重视这些信,你也没搬。要是不重视你……我很重视。”
桑晓晓没想到在外人面前,傅元宝竟和她咬文嚼字起来。
她说她不搬了吗?要是傅元宝要搬车上去,她肯定也会搬一些。这些可都是她读者给她写的,她还没看过。
“你无理取闹。”桑晓晓给傅元宝扣锅,指向信,“你搬不搬?我这个寒假就要在你家里看,一天看十封!”
这争执看得旁边唐雪君懵着脸。她想说如果是要专程送一趟小河村确实可以送,反正出点钱就是。这点钱出版社是出得起的。
没想到桑晓晓非要傅元宝来搬。
唐雪君犹豫开口:“那个……”
傅元宝和桑晓晓继续细掰算着:“你一天看十封,一个月三百。那我们数出三百封搬上车。多的让出版社送你家去。”
桑晓晓连着上午的账一起算:“你上午磨墨还没我写字快……”下午让你搬个信还不乐意。
她话没说完呢,傅元宝意识到再这么下去,这事是不会完了。
他松了松手腕上前:“行了,我给你数一天二十封。一个月六百封。其余送去你家。”他也给桑晓晓算账,“要是看不完,我就亲自到你门口每天念。”
傅元宝抽出一封信,语气淡淡示范念着:“来自东省梧桐市山鸡村的来信,诚寄三木先生。”
这一个示范让围观的唐雪君忍不住笑,不由伸手虚捂了下嘴。
桑晓晓伸手戳傅元宝的腰:“你怎么现在就开始念了?”
傅元宝没闪。桑晓晓戳他的力道连衣服都穿不过。他用桑晓晓的话堵她:“怕你觉得我不重视。提早先念两遍。”
唐雪君发现了。这一对不是说愿打愿挨的事。这一对是一个愿打,另一个能用各种方法去应对,连哄带蜜语偏生克住了人,并乐在其中。
一场闹腾下来,傅元宝真数了六百封信出来。他搬了大半,桑晓晓搬了小半。唐雪君本想帮忙,只是桑晓晓搬了最初的一小半,很快找她说了另一个事。
“我这里写了几份春联,一份给你们编辑部,一份给出版社,一份给碧玉少女编辑部。”桑晓晓交给唐雪君,“我是想给读者也送几份,但不知道要怎么送。”
唐雪君知道桑晓晓字写得好,真打开春联一看,发现字和原先的小字有了差别。韵味上有了些许不同。她看过最初的投稿,对比现在的春联印象便格外深。
她收到这么一份新春贺礼,笑开怀:“我知道。”
唐雪君消息知道多,和桑晓晓说起来:“你这回《春居》也正是赶巧。上头几个杂志联合举办了一个春联大赛,正巧是要烈士主题。好多人把你的第一个故事拉出来说了。你这回征稿是赶不上,不过倒也算是有了大宣传,也入了不少人眼。”
桑晓晓的春联没有命题,很是通用,就祝万事兴顺的意。她一下子就想好了:“我和姚主编商量下,今年开年订阳城日报全年的,就送一份阳城日报这版的春联。印刷的。”
她和桑晓晓提议:“碧玉少女那儿也能这么送。宋姐那里的话,可以考虑凭书领取,先到先得。领了的就在那本书上做个记号。怎么样?”
桑晓晓想了想:“刻个印章,上面写个福字。印上就当领了。要是方便,能多做几个款式。说不定读者会喜欢收集印章戳。”
唐雪君觉得桑晓晓这个思路好:“好好好。听着就吉利。”
这事商量好,唐雪君又和桑晓晓探讨了下春居后续。
一聊天时间就过得飞快。
桑晓晓第二个故事出场,给少女递交信的是一位中年女性。少女看不到人,只能看到这位女性所写下的文字。字隽永清秀,该是很有文化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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