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于他的妥帖中的女孩,却未必能最早一步察觉到这种问题。
桑晓晓思考着。傅元宝在边上看桑晓晓没什么反应,便在持美行凶的桑晓晓身边又画了一个他自己。同样是一个椭圆的头,头发都没有,脸上写了个“俊”。
外面很多人说他长得俊,这不是他自己瞎编的。
他没有画叉腰,而是画两根线横在胸前,再在边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傅元宝”。
两人都画上去了,总得来点背景。地上来些小花,空中来点云彩,天上再来个太阳。到后头阳光明媚,小花丛生,角落里增加了个日期落款。
傅元宝很久没画这么幼稚的画,觉得很是有趣。
桑晓晓回过神,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张幼稚园画。幼稚到如果是个孩子画的,在里面加个小人,完全就是一家三口。
“你幼稚不幼稚?”桑晓晓问傅元宝。
傅元宝很满意:“我觉得挺好。我本来就不擅长画画。这画我要是拿给小奶奶或者家里不管谁,他们肯定都认得出。完全不会想到别的人。”
就很有道理。
桑晓晓看着画好一会儿。
对比产生美,看在傅帆的情况下,她觉得傅元宝确实属于可以值得信任的人。一个在他们两个一起住了那么多天,完全不会有任何让她不适,让她排斥的行为存在。
他对于人的尊重,算是真正的尊重。哪怕是以前总想着利益互换,哪怕是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不问出生不问性别不问贵贱,某种程度上一视同仁。
“裱起来,挂墙上。”桑晓晓决定将他的画公开处刑,“就挂在我给小奶奶写的字贴边上。”
傅元宝:“……”现在撕掉画来得及么?
第112章 新年快乐,我的未婚妻……
最终这幅画还是挂到了墙上。它不仅被挂到了墙上, 还被当成字画一样,认认真真的被裱起来。裱画的框是铜相框,如果不是傅元宝实在看不上, 这幅画桑晓晓都想给它镀上一层金。
丑是丑了点,但确实很有意思。
别说小奶奶了, 秦蓁路过也笑, 宋姨路过也笑,王叔路过的时候很想不笑, 但实在没忍住,只能颤着唇假装无事发生。
裱框之后的画看上去还是幼稚,但要是陌生人过来看到这幅画,总会觉得或许是某个大家所画。如果不是大家所话, 又怎么会被特意拿来裱框上墙。
桑晓晓路过,抬头看向墙上的画。
今年过年桑家依然会到傅家来, 两家人一块过年。秦蓁已经将窗花贴了起来,将红灯笼挂了起来。屋子里和去年一样, 已经充满了过年气味。宋姨准备好的吃食陆陆续续已经将半成品放在厨房的台面上。
厨房的香味似乎都能够传递到室内, 传递到正在看画的桑晓晓鼻子中。
这回回来的仓促,桑晓晓也没空去买烟花。小奶奶和秦蓁早就出过一趟门,今年新款的烟花他们买了好几种,全部都堆在仓库里。
新的一年该是有新的气象, 也可以有新的开始。
桑晓晓收回视线,回到屋子里决定再写一篇短篇。
如果说《夏商》代表了桑晓晓对于傅元宝这一类商人的看法,也潜藏了她对现代市场的一种希望。那这一次的短篇, 这是代表了桑晓晓对傅元宝的想法。
傅家有秦蓁在,整个屋子里热热闹闹的。回到屋子里的桑晓晓拿起笔准备写一本《先生先生》。先生这个称呼会被用在很多地方。对于经常沉溺于文学世界的人来说,先生代表着文化人对敬重者的一种尊称。
这个词无关性别, 无关出身。
现在先生这个词用的比较广泛,主要是舶来文化的影响下,先生几乎被用来称呼所有的男士。这也是一种尊称,但是从某种意义上,却反而像是把先生的用法更加局限了。
三木在编辑部经常会被人称之为先生,傅元宝在家里和在外面也会被称为先生。
桑晓晓写的这一篇《先生先生》,主要是想要将先生这个词干脆局限到底,特指傅元宝。
月末年末晚上是看不见月亮的,天气好便是漫天星,天气差便是黯淡无星。今天便是一个满天星的日子,稿纸没有彻底收起,星光托起了文字,全然是傲娇的少女不会说出口的话。
人和人之间的羁绊是如此奇妙,奇妙到她再次和这个世界形成勾连。
当大年夜桑家真的到来傅家,两家人再次热热闹闹嘻嘻哈哈。
桑达达拿着巨型的烟花礼炮竿,仿佛当武器一样狂笑着在不妨碍妹妹的角落朝空中扫射:“哈哈哈哈哈!一把烟花棒也太强了!”
天上噼里啪啦声音此起彼伏,完全让人无法想象是一个人搞出来的。恍若是拿了什么高规格武器。
傅元宝淡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他不抽烟,和往年一样用香烟来点燃烟火的引线。
桑晓晓却异常安静,点完一支烟花棒,默默拿出新一根,再点一遍。屋里大人的喧闹和哥哥的吵闹都半点没过她的耳。她脑子里一直在想自己那篇文章相关的事情。
情感这种东西很奇妙,要是不想就会觉得也就这样。
要是想了,写了,说了,就好似是一遍又一遍在强调着那一份喜欢。原本只是内心隐隐的触感,到后来变成内心强烈的念头,到最后话就在喉咙口,想要说出来,又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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