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也该应答傅元宝。情感不该是无限制拖下去的。
不过主要还是刚才那篇文章的缘故。让她总想着,要说出口才好。人啊一生总是太短暂。
今天这个日子就很好。很适合交往,很适合提出诉求,很适合去想些这样那样的内容。交往之后日子应该也不会产生多大变化。左右都是她写稿,傅元宝忙厂里的事情。
过完年他们两个就要马上返回首都。
不,不对。桑晓晓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文章,以及近来投稿同学们的文章。大家的文章一篇比一篇充满爱意。每一场爱情都很是不一般。
交往后应该会产生更大变化的,应该是互相贴近互相喜欢,会将情感达到更深一个层次,从而递进的。该是人和人忍不住互相贴近。
一腔爱意,如眼前璀璨银光,也是像天上炸裂的响动,时不时让人晃神且希望能够更有感触。
桑晓晓又燃了一根烟花棒,从傅元宝那儿借的火。
本来是该傅元宝再来主动。可他已经够主动,情书也写了,画也画了。再这样拖下去,日子都能混到她毕业那天。
桑晓晓她能等到毕业,但她的短篇等不到。
烦人。
桑晓晓无声撇嘴,用眼角余光看向侧面的傅元宝。碍于身高差距,她看不到傅元宝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身型挺拔站在那里,将烟灰轻微点落。
烟头处泛红的光明暗交错,忽闪忽闪。
桑晓晓心头鼓起了气。
她是人生的掌控者。她说他们的情感什么时候开始,就能什么时候开始。
桑晓晓开口:“傅元宝。”
傅元宝应了声。
连名带姓叫,必然是有事安排有话要说。傅元宝看着满天噼里啪啦,想着桑晓晓又是要干什么:“怎么?”
桑晓晓的气又瘪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就叫叫你名字。”
这话听着很是好笑。什么叫就叫叫名字?傅元宝望向桑晓晓,发现小姑娘这个人性质不是特别高。这两天家里为了过年的事情相当忙碌,他和王叔在厂里要生产大批量的养生茶也极为忙碌。
一忙碌有些忘记关注桑晓晓。
主要是桑晓晓一般除了吃饭以及那点小要求之外,大多数的时间都将自己关在书房或者卧室里。哪怕偶尔有一些离谱的要求,这些要求对他来说并不为过。
现在这个情况就有一点不一样。
桑晓晓一般不太会有这种欲言又止的情况。她有话直说,有事情也直接做。要是惹的她不高兴了,她也会直接阴阳怪气起来,甚至还会骂人。当然骂人的词汇量非常稀少。
傅元宝也不拆穿桑晓晓:“你要是觉得叫我名字有意思,那你可以再叫叫。现在在外面叫我傅元宝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傅元宝自从改名之后,外面大多数的人都渐渐习惯了她的新名字。大约是觉得元宝实在土气,半点不称他的身份。事实上如果再往前十年,桑晓晓遇到的是十年前或者更早前的他,那可能并不仅仅会觉得名字土气,连他这个人都会被觉得极为土气。
那时候他西装也不会穿,下田里做工也不可能穿着衬衫。过会儿夏天穿的衣服差不多就是一块布,稍微修剪一下,冬天穿的衣服经过小奶奶加工,也就是在几块布当中夹一些棉絮。毛衣的话都是奢侈的东西,一年能有一件新毛衣,那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
真不计较的时候,小奶奶的衣服他也会穿,毕竟那会儿他个子也没长高。
大过年的反而想起以前的事了。傅元宝失笑,随后说了声:“嗯?”等着桑晓晓回应。
桑晓晓琢磨了一下。
话还没有说出口,她脸上已经有一点微微泛红。她再次想要鼓起气说关于答应傅元宝的事情,结果她那个沉迷于放烟火的哥哥桑达达狂奔回来:“唉,没想到这么多烟花,一口气就放完了。”
桑达达完全看不来眼色,毕竟现在晚上天太黑了。他眉眼上都带着笑,朝着两人说:“剩下这么多烟花,你们两个人一口气也放不完,我再帮你们多放一点。”
说完他朝里走去,又去拿新的烟花。
这些烟花好像不要钱一样。桑晓晓发现桑达达已经和自己一样,完全把傅元宝当成自家人。只有面对自家人的时候,才会完全不顾及客气客套这种事情。就像桑妈桑爸一样,他们对小奶奶和傅家永远都是客气的。
两次都没成功说出口,桑晓晓把话又憋了回去。
她颇为恼怒,说了一声:“烦死了。”
傅元宝发现桑晓晓又莫名生气了,无声笑起来。
桑达达兴高采烈的进去,又兴高采烈的出来,手上再次是大把烟花。他把那些小烟花全部给了桑晓晓,再把那些大个头的搬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问傅元宝要了一支烟一个个放。
除夕夜满地的烟花纸,空气里全然是硝烟味。
快零点的时候,因为还要放一批烟花,所以桑达达并没有把所有的烟花都拿出来。他再一次把烟花放光,脸上还是意犹未尽,然而时间已经差不多到点。
桑家不会在傅家留太久,没过一会儿一行人就回家了。桑妈问桑晓晓要不要一起回家,桑晓晓满脑子想着一定要说完和傅元宝的话。总不能跨越到新一年,当然是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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