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直气壮地指挥道:“再去摘一把来。”
女弟子心中呕血,“血炎花不能随便采摘,内门弟子一个月只能摘一朵,花圃外围有阵法,采摘时会触发阵法和内门弟子身上的令牌,如果不是内门弟子或是一个月内摘过一次,便会出发警报。”
血炎花极其珍贵,这个小花圃总共也就五十几朵,哪能让弟子们想摘就摘。
“可惜了,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时九拍拍手上的灰。
一路上,时九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女弟子从一开始的烦厌慢慢变成麻木,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回答机器。
时九:“那个紫色的草是什么?”
女弟子烦躁:“凤仙草,服用后一个时辰内会五脏溃烂。”
时九:“这株树这么高,也是制毒的材料吗?”
女弟子咬牙切齿:“树的汁液会让人骨头软化,一碰就断。”
时九:“你们宗门里种的所有植物还真都是制毒的材料,都说毒药不分家,你们都会制作疗伤的药吗?”
女弟子冷漠脸:“不会。”
时九:“那不行啊,太偏科了,金蚕宗迟早要完!”
女弟子青筋暴起:“……”
……
逛了一圈,时九并不纯粹是听女弟子的解说,每种讲解的草药都会要求女弟子去摘下一点,放进乾坤袋里拿回去研究。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也该回去继续参加晚宴,以免让人生疑。
可惜金蚕宗内部实在太大,她们还没逛到三分之一,乾坤袋也没有装满。
知晓时九心思的女弟子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她乾坤袋里的东西没了就算了,连乾坤袋都没能留下来,她的乾坤袋面积很大,要想装满可没那么容易。
这群人简直是雁过拔毛,要不是她们顾及宗门里的草药少得太多会引人怀疑,恨不得把这些药材全部搬空。
时九正指挥女弟子去一堵墙上割藤蔓,拐角处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你们在干什么?”
时九转头看过去,看到熟悉的面孔时,忍不住感叹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来者又是牙师兄,才一天的时间,她已经在不同地点见到对方三次了。
女弟子收回手,手里还拿着一截巴掌长的黑色藤蔓,低头解释道:“客人说大厅烦闷,想出来逛逛,又说晚上经常睡不好,我就想着拿一点枯睡藤……”
“睡不着吃枯睡藤,你也真有本事。”牙师兄冷冷地睨着女弟子。
枯睡藤具有一定的安眠效果,不过对剂量的把控非常严格,吃少了会像嗑.药一样非常兴奋,吃多了容易一睡再也不醒。
女弟子低声道:“牙师兄,我知错了。”
牙师兄冷哼一声,视线落在红星城众人脸上。
红星城六人神态各异,时九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江渡迟看向虚空仿佛在发呆,杭雪芷的目光在牙师兄的衣服上徘徊,常新月盯着墙上的枯睡藤,乔风灵笑容矜贵疏离,楚大鹤则是一脸兴奋地左右张望。
“宴席已经开始,客人还是不要乱走动得好。”牙师兄收回视线。
一些小宗门想讨好金蚕宗弟子是常有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个红星城这么会说话,先前哄得带路弟子跟她们相谈甚欢,现在又能让内门弟子帮忙摘枯睡藤。
时九从善如流道:“我们出门只是想要一点枯睡藤,顺便欣赏一下金蚕宗里的奇特药材,既然现在已经拿到枯睡藤,我们这就回去了。”
“嗯。”牙师兄从鼻孔里哼出一道气息。
一行人转道离开,牙师兄仍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
回去的路不是先前出来的路,时九又趁机采一波药草,金蚕宗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快到大厅时,时九在阴暗处伸手将女弟子打晕,往对方口中塞了一颗可令金丹期修士昏迷三天的丹药,而后带着女弟子离开,让其他人先回大厅。
先前给女弟子吃的不是什么毒丹,她不相信对方吃了毒丹就会老老实实,刚才她们一路看着女弟子,才没有给对方出手的机会,现在要是放对方离开,就意味着后续将会不可控。
这颗迷药可以令女弟子昏迷上一段时间,等她醒来的时候,金蚕宗大概已经变天了。
根据脑中的地图,时九把女弟子带去白天两女一男逃判出宗前相聚的地方,这个地方偏僻,刚出过事情应该也没有人来,把人放在这里最保险。
把女弟子放在角落后,时九悄悄摸摸回到大厅中。
她观察大厅里的情况,有一些位置是空的,不止是她们出去了,一些其他宗门的人也不在大厅内,看来这种中途外出的情况是常态。
刚要收回目光,余光就瞥见了靠在无上宗宗主怀里的霍娇。
该死的大光头手心在霍娇肩背处游走,脸上泛着恶心的腻笑,正往霍娇嘴里灌酒,霍娇笑得娇媚,柔弱无骨般贴在无上宗宗主身上,只有偶尔低头时,敛下的眉眼才会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戾色。
手中的酒杯悄无声息地碎裂,醇厚的酒香散开,酒水洒了时九整只左手。
这是她刚倒的酒,还没来得及喝。
江渡迟坐在时九的左侧,顺着时九的视线看过去,瞥一眼后拿出一张帕子,十分自然地掰开时九的手,将酒杯碎片拿出,用帕子擦拭时九没什么温度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