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矜绣了许久,感觉已经很迟了,小桃在旁边陪着,连着打了两个哈欠,开口问道:“阿矜, 现下已经很迟了,你还不睡吗?”
“嗯, 我还不困,你先睡吧。”阿矜一边绣着, 一边应声道。
“好,那你记得早些休息。”小桃说着就上/床了。
“好。”阿矜应声, 手上依旧忙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做好了,阿矜摸了摸香囊上的腾龙和祥云,虽然不是很精细,但,大体上还是看得过去的。
夜已经很深了, 吹了烛火之后,蹑手蹑脚地上/床躺下,庑房里很安静, 安静得只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和小桃的呼吸声。
许是绣得累了, 阿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她睡得很沉, 做了个奇怪的噩梦, 梦里,陆倾淮蹲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朝她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阿矜吓得一激灵,醒了,看见熟悉的帐顶,惊魂未定地伸手抚了抚心口。
“阿矜,你醒了。”小桃听见动静,开口问道。
“嗯。”阿矜掀开被子起身,“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了。”小桃回答道。
阿矜连忙起身洗漱换衣裳,看见桌上的香囊,想了想,将它塞进了口袋里。
“阿矜姐姐!”
听见宛音的声音,阿矜慌忙拿起包袱往外走,同小桃道:“小桃,那我先走了。”
“好。”小桃应声。
跟着宛音一同往临华殿去,阿矜忍不住开口问道:“昨日,临华殿可有什么事吗?”
宛音听见阿矜这么问,迟疑了一下应声道:“陛下昨夜里召了崔太傅和太常寺卿柳大人商事。具体什么事,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两位大人很快就走了,奴婢进去换茶时茶都未凉透。”
“哦。”阿矜应声,想了想太常卿柳意文,刚正不阿的性子,有些想象不到陆倾淮同他说话的样子。
两个人走了一会,就快到临华殿了宛音看了一眼阿矜手上的包袱道:“姐姐,陛下现下还未起身,奴婢将姐姐的东西拿去放好,姐姐先去临华殿侍奉吧。”
“好。”阿矜应声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给宛音,往临华殿去。
唐祝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看见阿矜过来打了一声招呼:“你来了。”
“嗯。”阿矜应声,话音未落就听见陆倾淮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唐祝。”
“奴才在。”唐祝躬身应道。等了一会儿之后,陆倾淮才接着道,“进来。”
“是。”唐祝应声,偏头看了一眼阿矜,“你领着人进去吧,我还有些事BBZL 去交代一下。”
“好。”阿矜其实有些不大情愿的,毕竟唐祝要圆滑许多,他若是在,阿矜也会松快一些,但他都这么说了,阿矜自然也不好拒绝。
领着人进去,殿内的炭火和龙涎香已经燃了整整一夜,刚进门,只能感受到一点点余温和淡的近乎快消散的龙涎香的味道。
阿矜拨开帘子进去,陆倾淮正坐在榻上,里衣有些松垮,长发散落在身后,许是因着刚醒,眼睛微微眯着,平添了几分妖魅。
“陛下。”阿矜唤了一声,陆倾淮听见声音,抬眼看过去。阿矜躬身站在稍远处,穿着一身苍色玉兰暗纹短袍。
心情莫名好起来,懒懒地往后靠,手撑在榻边:“到朕身边来。”
阿矜听见陆倾淮的声音,抬步上前,走到陆倾淮的面前,还未开口,便被陆倾淮拉了过去,阿矜始料未及,轻声惊叫了一下,抱了陆倾淮满怀。
下面的宫人纷纷低下头,敛声屏气。
陆倾淮见阿矜一脸被吓到的模样,调笑道:“昨夜未与你同榻而眠交颈而卧,朕,甚是不习惯呢。”
“陛下折煞奴婢了。”阿矜被陆倾淮抱着,有些局促地开口道。
“起身更衣吧。”陆倾淮松开抱着阿矜的手出声道。
“是。”阿矜应声,松了一口气站起身,看向下头端着水的宫人。
去瑞山祇园寺祈福是大事,陆倾淮依旧穿着玄色朝服,戴着冕旒。洗漱完,用完早膳之后,便出去上了马车。
相较于轿子,马车要大许多,不仅有小几,甚至还有一个矮矮的架子,上头放着好几本册子。
陆倾淮坐在小几前,闭着眼睛,像是在小憩。阿矜坐在窗边,透过一条缝看着窗外慢慢略过的宫墙。
马车驶了许久,才到宫门,出了皇宫,外头便明显热闹起来了。各种吆喝叫卖的声音一阵一阵的,让阿矜甚感亲切。
但很快,那些声音,就被另外一个声音代替了。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阿矜透过窗隙望出去,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包子铺的蒸笼还冒着热气,有几个女子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孩子不懂发生了什么,睁着滴溜溜的眼睛,伸着手乱抓。买草药的大爷像是想要看看热闹,提着一挂药跪在草药铺子门口。
看见那个大爷,阿矜不禁想起了爹爹,也不知道爹爹的伤如何了,好些没有。待回宫了,再写一封信让小德子送去好了。
陆倾淮睁眼的时候,恰好就看见这一幕,阿矜侧身,看着窗外发怔,眼神里,好像透着几分向往。
“阿矜。”
“奴婢在。”听见陆倾淮的声音,阿矜连忙回身低头应声。她以为陆倾淮还在小憩呢,看着窗外一时间竟也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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