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陆倾淮接着道。
外头臣民行礼的声音还很响,车架也在慢慢前行。阿矜到陆倾淮的身边,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脑子里乍然BBZL 浮现上回在轿撵里的事,一时有些紧张,捏着虎口等陆倾淮开口。
“将朕的冕旒摘了。”
“是。”阿矜心里一松,应声道。
微微起身,探手过去,彼时陆倾淮已经侧过身了,阿矜不敢看,低着眉给陆倾淮解冕旒的系带。
冕旒上的十二串珠子因着阿矜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阿矜觉得这样的氛围压抑得有些呼吸不过来。想到什么,便开口道:“陛下。”
陆倾淮未应声。
“香囊,奴婢已经绣好了。”阿矜说完,冕旒已经解下了,小心地将冕旒放到小几上。
“是吗?”陆倾淮反问,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意味,“给朕瞧瞧。”
阿矜摸出口袋里玄色龙纹香囊,有些不安地递给陆倾淮。
陆倾淮垂眸,香囊看着甚是小巧,玄色底,金线绣的龙纹旁边还带着一朵祥云,绣工着实算不上精巧,但一针一线,却也能看出来是用了心思的。
“你绣这香囊时,可有想着朕?”陆倾淮把玩着香囊细声问道。
阿矜低着头,听见陆倾淮这话,讷讷地应声道:“自然是有。”
话音未落,下颌一凉,陆倾淮抬手抵着她下颌,让她被迫与他对视。他是笑着的,眼睛很媚,仿佛能勾魂。
“想着同朕做什么?”
“在龙榻上,还是轿撵里?”
阿矜一哽,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没想好,就听见陆倾淮吃吃地笑起来,捏了捏阿矜的脸,接着道:“帮朕佩上吧。”
“是。”阿矜的脸,已经红透了,听见陆倾淮说话,如释重负。
伸手接过香囊,小心地给陆倾淮佩上,陆倾淮坐着,阿矜伸手过去,难免碰到他的腰。
陆倾淮的呼吸沉了几分,看着阿矜给他佩好,玄色的龙纹香囊,与他的朝服倒是极般配。
毕竟是阿矜花功夫做的,阿矜仔细端详了两眼,觉得还挺好看的,抿唇笑了笑。
接着一路无话,阿矜也未再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坐在陆倾淮的身边,马车已经驶出皇城了,周遭都安静了下来,只能隐约听见马车外偶尔几声跪拜声。
昨夜睡得迟,而且做的还是女红这样精细的活儿,马车虽有些颠簸,可也还算平稳,坐了一会儿阿矜突然觉得好生困倦,眼皮都要耷拉下来了。
一想到陆倾淮在身边,又一下清醒过来。
陆倾淮见阿矜一下没了声响,斜睨了她一眼,她正坐在他身边打盹,困得不行了,眼皮耷拉下来,然后强撑着睁开,轻轻晃晃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陆倾淮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忍不住上扬。
阿矜清醒过来的时候,想到陆倾淮,偷偷抬眼准备看一眼陆倾淮,没想到,就对上了陆倾淮的眼睛。
“陛……陛下。”阿矜心一颤,有些结巴地开口。
“昨夜未睡好?”陆倾淮悠悠开口问道。
“是。”阿矜应道。
“看来没有朕在身边,阿矜也甚是不习惯啊。”陆倾淮戏谑道。
听着陆倾淮的口BBZL 吻,像是并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阿矜低着头,只想着快些到瑞山祇园寺吧!
第三十五章
“陛下, 约莫还有两里路就要上山了。”唐祝的声音混着车架的声音传进来。
陆倾淮未应声,过了一会儿,车架就开始颠簸起来。
祇园寺严格说起来, 是皇家寺庙, 历朝历代接待的都是皇亲贵胄,所以,寺庙跟一般的寺庙比起来,华贵不少。连上山的路,也专门修葺了车马能够上去的路。
感觉颠簸了好一会儿, 马车的移动开始缓慢起来,阿矜原本就困, 加上车架的颠簸,感觉有些难受。
“陛下, 到了。”唐祝出声提醒道。
“阿矜。”陆倾淮叫了阿矜一声。
阿矜抬眼,就看见陆倾淮看了一眼小几上的冕旒, 阿矜会意,抬手小心地拿起冕旒,给陆倾淮戴上。
陆倾淮起身准备下去,见阿矜没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她坐在轿子里, 看着很瘦小,脸色有些白,眉头微蹙, 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阿矜听见陆倾淮动作停顿, 不敢耽搁, 忍着难受跟着一块下去。
阿矜下去之后, 才发现,姚华的马车就在陆倾淮的马车后头。有些惊讶,姚华会出席岁首宴已经出乎阿矜的意料了,没想到,连祇园寺祈福她也会来。转念想到上回夜里陆倾淮烧掉的那封信,莫名有些心慌。他们下车的同时,姚华也正从马车上下来,她瘦了许多,扶着太监的手下马车的时候,甚至给阿矜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出太阳了,暖烘烘的,连冷冽的寒风吹过,也没那么刺骨了。阿矜抬头看了一眼,许是因着祇园寺在半山腰,还有些许残雪未化,一块一块的雪白,配上寺庙的红墙青瓦,有一种别样的意境。
祇园寺很大,门前有一颗千年银杏,光秃秃的,枝桠上还挂着几根冰凌。阿矜之前两回岁首来的时候,总想看看秋日里的祇园寺,这么大的银杏,叶子黄灿灿的,风一吹,满地金黄,应当很好看吧。
门口候着一大群僧人,为首的住持穿着袈裟,身后站着一群穿着衲衣的僧人。见陆倾淮下马车,住持领着众位僧人上前行礼道:“老衲玄清见过陛下、太皇太后娘娘,各位娘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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