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钦问:“咱家囤粮这么多吗?”
虽然目之所及都是各种粮食,但这种吃饭未免也太过奢侈了。
“家人团圆,我和你爸开心啊。而且咱们又不是浪费粮食,吃不完就慢慢吃。”杨母笑了笑,转头招呼封霖说,“小封快坐吧,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按照我们这儿的习俗应该办宴席请人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你别嫌弃招待不周。”
封霖罚站般站直了身子,摇头说:“不会,谢谢您。”
杨父将筷子递给他:“别太紧张,坐吧。”
封霖这才态度端正地坐下,杨奕钦坐在了他的旁边。
虽然没有请其他亲朋好友过来见证,但杨母和杨父完全按照步骤招待封霖,不过于冒犯地询问他的家庭和个人情况,将这顿晚饭吃成了“定亲”宴。
晚饭过后,杨父去洗碗筷,杨母从西侧的套房里拿出来一对银镯子。
杨母将银镯子递给杨奕钦和封霖:“这是你姥爷当初给我和你爸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却是咱家的传承。现在,我把东西给你们,你们两个一定要在末世里互相扶持,好好活下去。”
两人慎重地接过。
镯子十分朴素,上面没有什么花纹,只有些微氧化的痕迹。
封霖语气郑重地说:“您放心,我现在为杨奕钦而活。”
闻言,杨母神色微微一顿,这才继续说:“这……也别、别说的这么严重,你得为你自己而活,我们做长辈的不求什么,只要你们两个相互依靠相互信任就好。”
封霖没有再多说。
毕竟他不是胡言乱语,也不是为了得到认同,所以故意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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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休息时,杨母跟杨父提到了这件事,她说:“小封愿意不顾危险,陪咱们钦钦跑这边来寻亲,就已经能说明他的心意,但那孩子是不是太执念了?”
“那个孩子确实不一般,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威胁,这样的人在末世里往往能活得很好。”杨父话锋一转,说,“咱们钦钦向来有主见,他既然选择了小封,肯定不是头脑发热喜欢错了人,咱们只要相信他们就行。”
当初杨奕钦向家里出柜时,杨父一开始收到了不小的冲击。
即使深觉不敢置信,但缓了两天之后,他还是认同了。毕竟杨奕钦从小就极有主见,自己就算不同意也无济于事。
而且杨母接受的很快,还反过来劝他。
杨父调整一番心态,按照看待男女恋爱的眼光,去看待杨奕钦日后的恋情。尽管理解了出柜的事,但他认为以杨奕钦和封霖的年纪,感情经验恐怕并不稳定,会和其他小年轻一样分分合合却走不到最后。
杨奕钦要带封霖回来见家长,杨父自然十分认同——这是负责任的表现。
做人的本质,就得要做到负责。
然而末世爆发后,人性变得更加复杂莫测,单单在这个小小的乡村中,他就已经看到了太多的恶心事,所以对于儿子的感情,他其实做好了无法长久的打算。
可见过封霖之后,他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能力和心意。
“你说得对。”杨母放了心,“执念深就深吧,无伤大雅。”
两个年轻人不仅经历了学生时期的陪伴,还遭受了末世的磨砺,却依旧坚持在一起,还有什么理由质疑担心他们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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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一家人吃过早饭,杨父便拿起弓箭,招来跃跃欲试的狼青犬,然后对杨奕钦和封霖说:“我们去巡逻了,你们跟我一起吧,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村子里面的情况。”
杨父手中的弓箭,跟杨奕钦之前用的弓箭很像,一看就是他自己打磨出来的武器。
杨母提醒说:“别忘了带上你们的小猫,也让它认认路、认认人。”
闻言,猫小六亲昵地拱了拱杨母的脚。
杨母乐得弯起了眼睛。
“猫小六。”杨奕钦喊了一声,“列队了。”
黑猫立刻蹿到了杨奕钦的脚边,优雅蹲下后昂首挺胸看向前方,一副随时等待发布号令的模样。
杨奕钦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
封霖对杨父说:“我们可以出发了。”
杨父点头,牵着狼青犬,领他们先去看了家门口水泥路尽头的封堵。
路口两旁的农家早就不住人了,小路尽头堆满了石头和砖头,还在上面浇筑了水泥砂浆,障碍物高达四米,可谓是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顺着梯子爬上路口两家农户的楼顶,走到边缘看向村子外的景象。
变异后的狼青犬个头很大,动作却相当灵敏,也顺着梯子爬了上来。猫小六则直接伸出利爪,沿着墙根爬到了房顶。
农村平房的层高普遍高于楼房,房间本身还会被台阶垫高半米多,再加上村子通往田野的路是下坡路,因此站在最外层农户的屋顶俯视下方,会发现实际距离地面的距离有接近六米那么高。
这个高度进一步保护了村庄,阻挡了企图冲入村里的丧尸和动物。
抬眼往稍远的地方看去,就会看到沿着村子还挖了一条类似壕沟的东西,壕沟并不连贯,但每条壕沟都有两米宽三米深,掉进去之后很难爬出来。
杨奕钦好奇地指向那些包围了村子的沟壑:“这是村里的人挖的?”
“没错,村前街有几个大伯,以前从事的是开挖土机帮村里人挖地基盖房子的工作,后来成了挖洞的主力。”杨父缓缓解释说,“壕沟是田地收获之后才开始挖的,因为之前玉米地里的玉米杆长得太高,怕有猛兽和丧尸藏在里面,出去的人一不小心被咬了,来不及跑。推到玉米杆后,田地里面一览无余,几千米外的情况都能看得见,我们才沉下心来挖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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