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冷笑一声“滚开。”
杨莘从他身上起来,摊开手“谢公子,我是好意提醒你。”
谢安嗤笑一声,“你们杨家的,都这么虚伪又恶心。”
谢安是想到了杨珩。
杨莘竟是笑了“毕竟日后是同僚,谢公子还是少得罪人的好。”
谢安冷笑一声,不说话。
羽林卫在皇帝寝宫当值的侍卫五天一换,在皇帝寝宫当值可不是个好活计。
李公公见批奏折的皇帝有些心不在焉。
明黄的宫灯排成长龙,繁华富丽的宫城夜景尽收眼底。
皇帝盯着那宫灯看了半晌,问李公公“现在几时了?”
李公公垂首“已过亥时。”
第44章 心疼
容亁又批了一道折子。
再度抬头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剪影出现在了殿外,微末的光影明明灭灭,那道影子静静立着,并不像别的侍卫那样站的笔直,有些懒散和无辜。
容亁便盯着那道影子看了半晌,等他回过神来,看见折子上被他写了谢安两个字,莫名笑了一声,将折子扔在了一边。
“把人叫进来。”
容亁对李公公说。
李公公弓着腰出去,他当然知道皇帝口中的人是谁。他往殿外走过去,见那小公子一身朱红的羽林卫服饰,衬的容色如画,歪歪斜斜的立着,手里一杆红缨枪靠在墙上,怕是提都提不动。
“大人,陛下有请。”
李公公低眉顺目的,谢安哪里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当李公公说完话的时候,脸色有几分发白,红润的唇都没了血色。
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不得不承认,他恨容亁,他也怕容亁。
而他一一曾经竟然胆大包天,对容亁有过别的心思。
谢安茫然盯着巍峨宫殿,明黄的宫灯,觉得自己眼睛发疼。
他往进走了走,李公公闭上了门,守在了外头。
殿门吱呀一声响动,便把殿内殿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谢安跪了下来。
隔着重重馥郁的帷帐。容亁掀开了帷帐,度步而出,一站一跪。
容亁便细细的,放肆的盯着谢安乌黑的头顶。
他跪的歪歪斜斜,分外不讲究规矩,只是他的手指,却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你在怕我?”
他放柔了声音。
很多人怕他,他却不想再多一个谢安。容亁后悔了。
若是他能更早一些知道那些尘封的往事,也许便不会采取那样暴烈的手段,得今日之果。他还记得谢安是怎样对赵戎的,赵戎就是他,谢安却会对他笑,躲在他怀里,偷偷关心他却不肯承认。他是赵戎的那段日子,却是容亁这一生以来最放松的时候,没有明枪暗箭,无须防备他人。
那是别人的一生。
而他的一生,却注定要埋葬在这尸骨累累的皇城中。曾有所珍爱,无论母亲亦或沉碧,也早已为这皇城陪葬。
容亁扶起了谢安,他的手落在谢安的胳臂上,明显感觉到了手中之人的僵硬。
他便松了手。
“谁怕你了?”谢安梗着脖子,分明脸色发白,嘴上却没有认输过。
容亁静静瞧着他,眼瞳深刻乌黑,即便有宫灯洒过来,也被那片沉沉的漆黑吞噬了。
那片漆黑便落在了谢安一片发青的手臂上,终于转成了疑问,还有几分没有人察觉的心疼。
“胳膊怎么了?”
谢安撇撇嘴,冷笑一声“和姓杨的打了一架,你养的好狗。”
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容亁站了起来,动了真火“杨莘?”
容亁手里的折子扔在了地上“这杨家,好大的官威,朕放进去的人也敢动?”
谢安只觉得容亁这火气来的莫名。
容亁盯着谢安“脱衣服。”
谢安悲愤的抬起脸,就要破口大骂。
容亁皱着眉“我帮你脱还是自己脱?”
“狗皇帝!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容亁被那一声狗皇帝叫的额头青筋直跳,索性直接扯着谢安的胳膊扔在了龙榻上,谢安挣扎的时候扯断了重重明黄的纱帐,便把两个人缠裹在了其中,容亁把谢安死死压制着,撕开了他的外衫,露出来纤薄的胸膛。
谢安生的娇贵,便是容亁都是吃过苦头过来的,谢安却没有,一身皮肉细白,稍稍碰一碰就留下了青紫色的印,更何况那杨莘下手并不曾留情,腰间青黑一片,衬着白皙的肤色,竟是显的格外可怖。
容亁,心疼了。
明明战场上各种各样的血,伤口,甚至是尸体,他见的太多了,却只看见这顽劣东西身上的一块伤,竟是心疼了。
“疼吗?”
容亁淡淡的问。
谢安一缩身子,从明黄的纱帐中刨出了头,心里想着那不是废话,腰上一紧,却又被容亁扯在了身下,容亁的手落在了那处伤上,轻轻一按,谢安疼的嘶了一声,张口便骂“狗皇帝!黑心肝!”
容亁只冷笑一声“下次在你身上若再看见一处伤,干脆掐死你算了,省的以后看见招眼。”
谢安气的发抖。
王太医深更半夜被宣进了宫,以为皇帝有什么急病,等进了皇帝的寝宫,却被一室的春光激的不敢多抬眼睛。谢安长发凌乱,歪斜坐在龙榻上,衣衫被皇帝撕的露出来半截春光,皇帝倒是衣衫还算整齐,却因为方才的撕缠龙冠缠进了锦被里,发丝散成了一团。活生生一幅君王不早朝的旖旎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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