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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位陛下是个怎么样的冷性子王太医不会不知道,且如今这位陛下虽然年轻,却大权在握,功名赫赫,就是底下的群臣见了,也无不噤若寒蝉。
    如今这般模样,倒是从来没见过的。
    王太医摇摇头。
    就见陛下将床榻上那位公子按了下去,撩开他的衣袍露出来半截细腰,底下的人还闷声挣扎,力道却小的可怜,骂人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被王太医听的清清楚楚。
    “王太医,你看看这伤。”
    王太医背着药箱,凑近看了看,他行医多年,这种小伤只看一眼便可开药方,便垂下了眼睑“回皇上,这位公子腰上的伤并不严重,下臣开点药膏,每日两次,兼中药内服,会好的很快。”
    皇帝点点头,淡淡道“辛苦太医了。”
    王太医惊慌跪下,“皇上莫折煞微臣了。”
    王太医走了很久,还能听到殿内那公子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声音,圣上竟然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纵容。
    他这一辈子在宫中行医,触到的宫廷隐秘不知多少,只这一遭,让他记了许多年,不过并未外传。
    谢安从锦被中抬起头,被容亁按了下去。
    容亁的手指沾着冰凉的药膏落在他腰间的伤处,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便没忍住往后躲了躲,容亁又哪里不知道眼下的情形,他目光怔怔的落在了谢安背上,当初落在魏琅手里时候,那道鞭伤,横梗了整个背部,如今伤口早已愈合,只是那暗色的疤,却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容亁手指落在了那道疤上,眼波明灭。
    谢安颤了颤,忽然激烈的挣扎起来,容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了他,把人禁锢在怀里,嗓音分外干涩,“以后没有魏琅了……也没有别人了。”
    那一刻的容亁,恨不得把魏琅碎尸万段。
    第45章 回头路
    谢安颤了颤,忽然激烈的挣扎起来,容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了他,把人禁锢在怀里,嗓音分外干涩,“以后没有魏琅了……也没有别人了。”
    那一刻的容亁,恨不得把魏琅碎尸万段。
    但是他知道,这不只要怪魏琅。
    如果当初他没有同意……
    谢安就不会落在魏琅手里,魏琅就没有机会沾染他。
    或者当初他没有为了试探魏琅而相逼,谢安也不会遭受那一顿鞭伤。
    这鞭伤他不是第一次见。那次他碰过谢安之后知道了真相的时候,就见过了。
    魏琅怎么碰他的?是不是像他这样分开他的双腿,强横的占有?
    容亁有点克制不住的想着,眼睛有些泛起红雾。
    但是这不能怪谢安。怎么能怪他呢?
    他什么都没做一一
    是他自己把谢安送到了魏琅的手里。
    他把谢安箍的很紧。
    谢安不再挣扎,心里冷笑。
    伤害他的人,从来不只是魏琅。
    魏琅害了沉碧,给了他一顿鞭子,小心眼的坏了他的名声一一谢安倒是从来不把名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回事。
    魏琅的背叛是来自他视为朋友的人的背叛一一哪里能轻易就原谅。谢安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在魏琅面前,被蒙着眼睛,害怕极了,却还是威胁他,说西南王世子是他的好友时候,蠢的令人发指的模样。
    而比起魏琅所做的一切,容亁做的一切,却是将谢安的整个世界,连根拔起了。
    容亁怀里搂着谢安,和衣躺下,放下了床帏。宫灯灭了下去,便是一室寂静。
    谢安睁着眼睛,没有半分睡意。
    容亁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人半揽在了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谢安魔症了似的,竟觉得身边躺着的人,是赵戎。
    而赵戎,早就埋进了冰冷的土里长眠了,从此世上诸多一切,皆同他无关了。
    谢安觉得有些发冷。
    他颇有些怨恨的盯着身边的容亁,想着,若是在黑暗中,这样近的距离,他完全可以杀了他一一
    然后,赔上爹爹一生执着保全的谢家。
    谢安颓丧的捂住了脸。
    这样安静躺在他身边的容亁,又似乎同记忆中容王府的少年重叠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变的面目狰狞。
    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覆盖在了谢安的手上,把他的手从脸上带了下来,他听到容亁静静说“回不到过去了,只能向前走。”
    他们都没了退路。
    其实,若是中间并非隔着仇恨和莫大的羞辱,他们该是多么相似的两个人。
    他们周身都被潮水一样的孤独包裹,在这世上,他们都是孑然一身的一个人。
    即使是王侯将相,走到尽头,一捧黄土埋身,就像戏文里唱的,黄土埋下去,他年你知,是谁在庙前祭拜呢?
    羽林卫的日子并不好过。梁英关也不负他活阎王的称号,每日集训清苦,以至于到皇帝那里轮休站岗,反而是种享受了。
    大家都是面朝风沙头顶太阳,却只有谢安一个,皮肤还是那样白,怎么晒都晒不黑。侍卫们之间偶尔也会开些不入流的玩笑,说谢安怎么像个女人似的,有的人说这话全无心机,有的却是知道当初谢安通魏琅的事情,刻意侮辱,谢安一开始还十分暴躁的动手,后来被梁英关收拾了几次,双方各打了十几大板,谢安这十几二十年,竟是在军营里才学会了忍辱负重的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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