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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的野心是上位 第38节
    曲调仍是那个曲调,可她莫名觉得缺了什么。
    她尝试着再度抚琴,却始终不得要领,终于琴弦一颤,“铮”地一下发出尖亢错音,在静谧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心里被琴音刺激得一乱,虞念抿了抿唇,停下了抚琴的动作。
    到底……缺了什么呢?
    *
    俢昳离开两个月时,虞念开始习惯他不在身边的感觉。
    那只留下的娃娃被她带回了房间,经常抱在怀里抚摸。
    第二个月她开始出门,偶尔去见青妍,偶尔去栖羽的住处。
    青妍告诉她,自从凶兽死后,仙门有众多之人想一睹她芳容,更是有宗门邀请她去历练,邀请她一道除妖,以此结交。
    虞念疲惫摇头,一一拒绝。
    自从凶兽被除去,她仿佛失去了目标,对任何事任何人都生不出兴趣,提不起精神,每日只凭着习惯保持着弓与剑的手感,却也练不久,几个时辰就索然无味。
    青妍小心翼翼地问她:“阿念最近状态不佳,可是还不习惯俢昳的离开?”
    虞念皱了下眉,慢慢回忆了一番,平静回答道:“没有,我都习惯了。”
    青妍面上再度露出古怪神情,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问道:“阿念再也不会见他了吗?”
    “下个月就……”这次虞念答得很快,“他离开那日说,三个月后,会再来见我一面。我答应他了。”
    青妍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笑了笑,没有多说,道:“那就好。”
    那就好?
    为什么好?
    虞念去栖羽的住处并不规律,没有再见过凌瑶。
    大多数时候只是停在门前,默默静立一会儿便离开。
    偶尔会带了酒,如当日一般浇在地上。
    她边浇酒边低声问道:“仙君,若是你还在,击杀凶兽的人一定是你吧。”
    酒浇完后她又抚额笑了笑:“若你还在,再过几百年,会不会已飞升成神了?”
    没有人回答她。
    虞念抬起头,迎着风站了片刻,转身离去。
    再回到自己的房间,虞念重新取出作画工具,打算新画一幅栖羽。
    她抱着作画工具来到院外。
    日光洒下,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她低头,铺开纸张,作起画来。
    几年不画,手有些生疏,落下的每一笔都极为缓慢。她不以为意,耐心地画了草图,又细细勾勒。
    最后勾勒到眼睛的部分,她回忆了一下,发觉有些模糊。
    仙君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她记得是蓝眸,可是细节呢?眼尾的弧度,睫毛的密度,还有眼形的轮廓走向,是什么样子?
    虞念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努力皱眉回想,发觉竟是真的记不清了。
    她记不清栖羽的眼睛了。
    画笔从手中掉落,笔尖的墨汁被甩出一点,在画纸上晕开,染黑了其上的线条。
    这个认知让虞念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指尖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她怎么会记不清仙君的眼睛?
    她怎么会……记不清心悦之人的眼睛?
    虞念慌乱地回到房间,取出曾经画过的栖羽画像,看着熟悉的蓝眸,狂跳的心才慢慢静下来。
    她不记得栖羽的眼睛,定是太久没画、也太久没看过的缘故。
    仙君是因她而死的,这世上谁都可以忘记他,唯独她不能。
    她一定不能忘记仙君。
    *
    俢昳离开两个半月的时候,虞念开始会在夜里忽然醒来。
    她辗转反侧,无论如何睡不着,披着外衣下了地,走向俢昳的院子。
    她在石凳上坐下,默默抚起琴来。
    如她所想,琴音虽宁和,却不能让她很快安睡。
    俢昳的琴音和她的琴音究竟有哪里不一样?
    “俢昳。”月光下的少女喃喃自语,“早知如此,应该在你离开前问问你。”
    她推开了琴,在桌上撑着头,毫无睡意,低眸算起日子。
    俢昳离开那日,是正月十六,今日四月初一。
    还有十五日。
    作者有话说:
    她画的每一笔都很慢,是因为她记不清了,需要回想。
    她开始算日子,是因为她想见俢昳了,在阿念的内心,她已经非常想他,非常想见他了。
    明天就见面!可能会写到文案内容,也可能要后天才写到,反正就这两天了
    评论有个小可爱叫女主念念,这个昵称好香,我决定等小情侣在一起后就让俢昳这么叫女主
    第38章 重逢
    树下的秋千上, 虞念正拿着一把小梳子,轻轻给娃娃梳头。
    俢昳做的娃娃发质极好,每日无需特别费神就可保持柔软光滑。
    梳顺了头发, 她用梳子戳戳娃娃的脸, 笑了笑。
    笑过之后又出了神, 茫然地回忆她在遇见俢昳之前, 是怎样度过每一日每一夜的?
    为什么这三个月,她会这么难受……
    “这么喜欢?”
    眼前蓦然落下一片阴影,一个人声在头顶响起。
    那个声音带着万般柔情, 入耳的瞬间,她的心怦然一跳,第一次发觉原来世上有人的声音可以动听到如此地步。
    虞念反应了一瞬,俢昳已撩了衣摆, 在她面前单膝蹲下。
    他仰头看着秋千上的她,弯了弯唇,笑意温柔:“阿念。”
    “俢……”她看清他的脸色, 连名字都未说完就惊愕道,“你的脸色好差, 你受伤了吗?”
    大树阴影下,俢昳脸色苍白到惊人,浅浅一层透明感令他如天山顶上的冰雪, 一碰就会碎裂,一晒就会化去。
    一贯薄红的唇亦如同生机散尽的花瓣, 干涸无色。
    他的笑容在倾泻而下的几缕阳光中也显出一种不真实感, 虞念骤然生出一种随时会失去他的感觉, 心脏狂跳, 心悸不已。
    她几乎失控地抓上俢昳的手臂, 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
    娃娃在一番动作下掉落在地,俢昳垂眸,一只手安抚性地握了握虞念的手指,另一只手将娃娃捡起来递还给她:“我没事,你看,娃娃掉在地上都脏了。”
    手被触碰的一瞬间仿佛握上一块冰,寒意几欲渗进骨头里。
    他的手,冷到不正常。
    虞念慌乱地反握住俢昳的手,将娃娃放在一边,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她笨拙地替他搓揉取暖,无措道:“怎么会是没事,你的手为何这么冷?”
    俢昳看着虞念的动作,眼里笑意深了一分,仍是温柔地回道:“我能如期回来,会有什么事?”
    “无碍的,没有受伤,也没有人欺负我,阿念不必担心。”
    虞念担忧地望着俢昳,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坚持道:“那我帮你暖暖手。”
    俢昳笑了笑,没有拒绝,柔声问起最初的问题:“送给阿念的娃娃,很喜欢吗?”
    虞念有些不好意思,长睫垂下几分,掩住神情,低声道:“什么时候做的,怎么不亲手送给我?”
    “十年前。”
    她一愣,抬眸对上他的目光:“什么?”
    “十年前,阿念送我礼物的那晚做的。至于没有送出,是因为——”他顿了一下,暗金色眼睛中的情绪蓦然变得有些灼人,“原本打算留给自己的。”
    三月不见,俢昳有些变了,他说的话不再含蓄,添了几分露骨的意味。
    留给自己?
    他为什么要按她的模样做一个娃娃留给自己?
    而且他言语之中的意思,是已将这个娃娃带在身边十年……
    虞念心跳有些乱,抿了抿唇,不敢深想话中含义,不自然地避过这个话题,问起别的:“这三个月,你还好吗?去了哪里?”
    俢昳看着她,没有回答,反问道:“阿念呢?这三个月过得好吗?”
    “我?我……不是很好。”她被问到便极其自然地开始对俢昳倾诉心事,并未注意到他的眸光刹那间亮了一分。
    少女皱着眉回忆:“最初是没有的,第三个月开始,我时常在夜里醒来,不能入睡。我试过去抚琴,弹你弹过的曲子。”她疑惑,“分明弹出来的曲调是一样的,却没有你弹的效果好。这是为什么?”
    俢昳看着她笑了,低低的笑声如羽毛拂过她耳边,她耳朵无端发痒,带着一丝窘迫道:“你在笑话我琴技没有你好吗?俢昳,不许笑话我,你以前没这么过分的……”
    他敛了几分笑意,仍声音温柔地回道:“没有笑话阿念。阿念琴技很好,不比我差。”
    虞念不信,挑了眉做不满状:“那你笑什么?”
    “我的琴音能让阿念入睡,是因为注入了灵力。”他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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