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三十二章 齐聚寿阳 上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三十二章 齐聚寿阳 上
眼前这个黄衫小乞丐一本正经地翻看着苟帮的任务册，一边看还一边连连点头，面上一脸高深的样子。阿顺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他甚至很怀疑这么大的小乞丐又能识得几个字。若果不是二当家先前再三吩咐现在又在屋里坐镇，他阿顺一早便会耐不住地冲上去夺回书册。帮里如此机密的任务册怎能随便呈给一个无关的小孩翻看，瞧他那爪子脏兮兮的，好好的书页每每被翻阅便不幸被印上几道黑乎乎的指纹。
古古怪怪的二当家行事果然莫测，不仅带来的人奇怪，待他们的态度更是让人不着头脑。阿顺努力将视线从那双捧着书册的黑爪挪开，转而看向窗外神游去了，眼不见为净。
任楠从头到尾一直满脸兴味地观察着小左，同时也十分好笑地看到了小左身后努力伸长脖子的萧笑。“萧笑小兄弟也要看吗？我可以叫阿顺去取个誊抄本来。”
“去去去，一边呆着，”小左将萧笑凑过来的脑袋往后搡了搡，“甭管他个呆子，他呀，豆大的字不识一个。”说完小左还不忘拿眼似笑非笑地瞄瞄萧笑瞬时涨得通红的小脸。
“我说，那个谁啊，你们不是应该还有阳春面的册子么？怎么只给我看打卤面啊？”小左有些不满地向任楠撇了撇嘴。
“哦？某以为小兄弟是有胆识的人，吃‘打卤面’才刺激啊。”
喵了个咪的，没听过哪只猫是个胆大的，同样是拿金稞子，做什么非要往刀口上撞。这个任楠还真不是好人，摆明想拖自己下水，他图的是什么小左心里明了的很，哼哼，休想。小左心里将任楠的父母问候了一番，脸上做出一副为难状：“喏喏，我们年少不经事，哪里做得了大事，小偷小还好说，若说杀人越货嘛……咱这白嫩嫩的小手可没沾过血，说不定届时就手软了，没准坏事。不如还是让我兄弟俩做个小的，练练手？”一席话小左说得眼不眨气不喘，面上更无一丝赫色，传说中的脸皮厚如城墙便是如此。
任楠对小左的说辞却是信了几分，这两个孩子也许本事不小，可毕竟年幼，心中这么想着，他便转而摆出一脸的遗憾：“唉，萧左小兄弟何必自谦呢？不过既然你坚持……阿顺，你去叫瘦猴送份‘阳春面’的副本来。阿顺，阿顺！”
一连被唤了三声，阿顺才回了魂，听了任楠的吩咐他愤愤离去，没一会又回来十分不满地将探听消息的任务书册甩到了桌上。
小左也不恼，拾起书卷细细翻看起来，之前看到‘打卤面’中的一个任务后他心中就有了个想法。果然，没几页小左就看到了自己想找的——
“萧云，蜀山门主沈彪嫡女沈如依之夫，擅剑，自徐阳后踪迹全无，悬二十金探其下落。”书册上没有写明金主，小左却是清楚得很。在前一个册子里，它无意中翻到了“杀萧云夺寒星剑”这一未成任务，用尾巴尖尖想也知道准是那蜀山派下的悬赏。犹记当年萧云葬身徐阳，又拜小左所赐，狙击他的人一个不剩，想来有人收场时看到狙击者全军覆没，料想萧云有幸脱了身只是自此又不得其踪，也无怪会转而悬赏他的下落。
“啊哈，我找到有趣的了。”小左指着一个任务兴趣盎然地叫道。
任楠闻言看去，只是看清任务时面色变了变，“这……萧左小兄弟是认真的吗？”
“嗯嗯。”小左连连点头道，“就它吧。”
任楠怎么也没想到小左居然选了这样一个任务——“探云家堡少夫人钟雪溪奸夫之名，悬十金。”任楠蓄满胡渣的脸皮微微抖了抖，好言劝到，“这钟雪溪武艺极强，五识过人，其奸夫本事更甚，且手段狠辣，甚少有人能近身。云家堡吃的便是这哑亏，奸夫捉不到又奈何不得钟雪溪。”
“二当家说的是。这个任务几日前挂单，看似简单，却已有四人失手。”阿顺也希望劝退小左，他觉得小孩子家家的就不应该掺和这些男女之事。
“在演武会上便能见到这个叫做钟雪溪的女人？”小左打定主意要拿这十金了，探个名字而已，只要接近那个女人它有的是法子。
看小左坚持，任楠和阿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萧笑更是没有发言权。“如此……也罢。那萧左小兄弟，你们兄弟二人便在此食肆歇息几日待演武会开演可好？”
小左自然点头应允，包子般白嫩的脸上笑弯了一双眉眼，心中想着却是那金光灿灿的金稞子。萧笑张了张嘴很想提醒小左此时它看起来活生生一只偷了腥的猫，可惜他出不了声只好站在一边兀自忐忑，生怕任楠和阿顺看出了小左的真身……
日子一晃便到了演武会当日。在任楠的一再盛情邀请下，小左不得不放弃独自去凑热闹的念头，答应随这臭乞丐一同去观摩演武会。
当小左带着萧笑行至‘客满来’偏厅时，任楠和阿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四人一照面两两都愣在了那里。
阿顺还是那个阿顺，一身不起眼的半旧黄衫，面上唇红齿白，淡淡的眉淡淡的眼，只眼神流转间透出几分明来。他身边站着的是任楠，只是却不再是那个蓬头垢面、胡子拉渣的臭乞丐了。整理之后的任楠呈现出一张面容古挫的脸庞，浓眉虎目配着他魁梧的身材却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看他也不过三十许上下。
任楠和阿顺看着刚进来的小左和萧笑也同样愣了神。“萧左？”任楠有些不确定地问向来人。
眼前站着的是一老一少。年老者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妪。老妪佝偻着腰，一头稀疏的银发下是一张刻满皱纹的脸孔，她的眼睛略微凹陷盛着满满的沧桑。老妪对着任楠和阿顺慈祥地一笑，露出了一口稀疏的牙齿，开口应道：“是我。喏，这旁边的是我孙子。”搀着小左的便是一身麻布短衣的萧笑，一张小脸上嵌着一双牛犊般的乌眸，生得很是粉嫩。
“呵呵，萧左小兄弟真有意思，竟特意乔装了一番，莫不是任务需要？”
小左大言不惭地点了点头，它自然不会承认是因为怕演武会人杂，届时有心人认出它和萧笑来，若是扮作祖孙想来便不会太引起注意。“做什么在这里磨蹭，我们还是快走吧。”说罢，小左在萧笑的搀扶下率先行出了偏厅。
“阿顺你看怎么样？”任楠忽然开口问道。
“……”沉默片刻，阿顺抬头双目熠熠地看向任楠，“果然巧。我丝毫看不出破绽，不知他师承何人，竟逼真至此！难怪你会将他们带来这里，定要设法留住他们。若是我们能得此技艺，不，哪怕他能为我们所用，也……”阿顺越说越激动，两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哼。距离偏厅甚远的小左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别人也许听不到，它的顺风猫耳却是将任楠和阿顺的话听得一字不漏。就知道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想从它身上揩油可没那么容易。
没一会，落在后边的任楠和阿顺便赶上了小左和萧笑，两人自发在前边引路前往演武台，一路上阿顺更是侃侃而谈，说着演武会的种种，态度亦是前所未有的热情。
说来寿阳盛名便是因为历届的演武会。演武会明面上声称是各个武学流派交流、切磋武艺的机会。实际上演武会却渐渐成了各派暗中较劲、相互攀比甚至打压的平台。历届演武会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说它是缩略版的门派争斗也不为过。更有离谱传言者声称争斗中出色的门派将得仙人庇佑。又说寿阳城作为举办之地也有其独特之处。寿阳城城中百余米内无他物独设演武台五座，呈五芒星状。演武台四周设有看台可容纳看客数千，五芒星正中更立高塔一座听闻会有仙人降临观战。
小左对此很是不屑。人呐真是愚昧，仙人哪能如此大张旗鼓地出现在人间观战且空闲到扬言庇佑武林门派。不过是人类而已，世上物种无数，神仙又凭什么对人类而且是习武之人有所青眯呢？可笑。依小左看来，这所谓的‘仙人’多半是些招摇撞骗之徒。
到了演武会场，一瞧这阵势，小左倒吸一口冷气。只是外围入目处便都挤满了人，熙熙攘攘的，看得小左一阵心惊跳。有生猫年，它还真没见过如此多而密集的人类。好在任楠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重要的是他又有大把的银子可挥霍，也因此小左几人有幸随他入座五芒星看台。
五芒星分五角，设擂台北座、东座、西座、东南和西南。这自然是按地域划分的，各门派只能在所处地域的相应演武台上交战，末了胜出的五家将被邀入五芒星正中高塔，在塔内一较高下，只不过这便不是看台看客能目睹的场景了。据闻最后的赢家排序总会被人在塔顶高声公布，不论是各大门派也好、进去较量的五家赢家也好对公布的结果向来无人敢有异议。有传言曰塔内有仙人坐镇观战又焉能作假，久而久之，尽管公众不能有目共睹最后战况却是对公布的结果极其信服的。
苟帮总舵地处寿阳，正是五芒星东南演武台。小左一行自然随任楠落座五芒星东南看台，位置颇好，正处看台左翼，离一侧的西南看台也是极近的，对小左而言正好两看相不误。
当日晷的晷针针影投向午时之际，嘹亮的号角声伴随着阵阵震天的擂鼓声一并响起，势如万马奔腾，只搅得众人热血沸腾，兴奋异常。五年一度的演武会就在小左死命护着耳朵中正式揭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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