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运安,“不治了……”
邵芙,“你闭嘴!”
陈五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吵了,“我答应你。”
记忆里这二位入陆府有段日子才显示出真本事,而现在邵芙直接表示会做生意,免去了‘日久见人心’的过程,现在手头的铺子正是振兴的时候,陈五娘正需得力助手。
“我不需要你南牛做马,你刚才说你认字儿,还帮家里打理过生意?”小娘子问道。
邵芙点点头。
陈五娘将她扶起来,“我有一家酒坊,正缺人,你可以来帮我,不过要看你有不有真本事,我按照本事付给你月银,好不好?”
邵芙立刻点头答应了。
商量好这事后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并且都觉得自己赚了。
……
陈五娘一开始想的是赶紧拉吴运安和邵芙入伙,免得被别人抢了先去,不曾想酒坊隔天就出了问题。就要酿造新酒了,在这个节骨眼儿,陆家那几位老酿酒师竟然集体撂挑子不干了。
酿酒不可能没有酿酒师,酿酒的过程中出现任何失误,这批酒就会毁掉。
小娘子垂头丧气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邵芙,“赶紧把邵芙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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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邵芙并没有随他们回安山村, 而是留在云溪镇,一面照顾吴运安,一面到酒坊做事。陈五娘刚说完把邵芙叫来, 就后悔了。
与其把人喊到听雪堂来, 不如她去云溪镇来的快,正好去酒坊中瞧一瞧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不用去叫邵芙了,备车,我去县城。”
出发前陈五娘换了套衣裳,陆彦生原在书房温书,听到这个消息后放下书卷, 和小娘子一块儿登车往县城方向去。
翠玲是陈五娘的贴身丫鬟,田婆子告诉她, “七夫人走到哪儿, 你就跟到哪儿, 她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知道了吗?要是七爷同七夫人在一块看书, 吃饭, 一屋里待着, 你就离远些, 他们不喜欢人打扰。”
“还有哇,进屋伺候前要敲门, 让屋里的人有个准备, 不然冷不丁瞅见一个人走进来,主子非得吓一跳!”
“翠玲啊, 做咱们七夫人的丫鬟算你有福, 七夫人性子可好了, 从来不苛待下人,只要你好好的本分老实当差,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
这些话田婆子絮絮叨叨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人年纪大了嘴巴碎,整日里有说不完的话。王林王森不乐意听,偶尔来的周管事、护卫等人更不愿听她唠叨,田婆子总不能在主子面前叨叨,一度很寂寞。
现在好了,有了翠玲在身边,这丫头是个哑巴,却听得见,无论她说什么、说多少,都睁着眼睛安静的听,这几日下来,田婆子是越来越喜欢这丫头了,连小丫头光秃秃的头皮在她眼中都是可爱的。
见七爷和七夫人要出门,田婆子赶紧对翠玲努努嘴,“快跟上啊。”
贴身丫鬟贴身丫头,不贴身跟着怎么能行。
翠玲站了起来,手一直抓着衣裳下摆,很紧张。七夫人总是笑盈盈的她不害怕,可是七爷整日里见不到半点笑,总是冷冰冰的,看起来吓人的很,翠玲有点不敢上前去。
随后她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觉得光头很丑。
七夫人没有喊她跟着去,许是嫌弃她头发还没长出来,万一她主动跑上去反而惹恼了七夫人怎么办?
就这么一犹豫,爷和夫人已经登上车出发了。
“唉……算了。”田婆子摇了摇头,日子还长呢,翠玲还小,又没有当过差没有经验。但是有她田婆子在,保准将这丫头调.教的八面玲珑。
……
“哎呀,这人都到哪里去了!”
“快派人去找啊,老吴、老黄、老王平日爱去哪里,有什么亲戚好友的,都去打听打听,这个节骨眼上,酿酒师没了怎么能行?一次要酿成千上万斤的酒,那就是成百上千两的银子!出了岔子谁担待的起?”
“子子孙孙都赔不起!”
车还没进到酿酒坊就听到阵阵喧哗,罗掌柜正在痛骂下面的人。自从无意间得罪了七夫人,罗掌柜就一直担心丢了差事,做事办事拿出了十二分的用心。
一切本来无虞,可到了酿新酒的节骨眼,陆家的三位酿酒师竟像约好了一样,统统不见人影儿了。罗掌柜本是个温吞性子,现在气得够呛,破口大骂起来。
不见的哪里是酿酒师,是他养家糊口的饭碗!
下面的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没招,酿酒师不见了,他们当然去找去打听了。伙计们把云溪县里里外外的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七爷和七夫人来了。”不知哪个眼尖的吼了一嗓子。
罗掌柜立刻闭嘴,准备硬着头皮和主家解释和禀报。在他往前走的时候,身旁一个影子超过了他,先走到陆彦生和陈五娘面前,正是姓刘的新掌柜。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罗掌柜是旧人,刘掌柜是新人,虽说他二人同为酒坊的掌柜,可向主家禀报,与主家议事的都是刘掌柜。
正好酿酒师失踪不是什么好消息,让刘掌柜说去吧。
罗掌柜贼兮兮的站在人后。
“怎么回事?”陈五娘问道。
“酒坊的三位酿酒师失踪了,前日还到酒坊里来过,昨天就不见了,我们派人去家里看了,窗门紧闭,酿酒师及其家人都不在,问过邻居,说是前日晚上一家人收拾了部分行礼一起走的,邻居随口问了一嘴,他们答说走亲戚,要去亲戚家住几日。”
刘掌柜将过程简略的描述道。
“走亲戚?”陈五娘蹙眉,这时候走亲戚未免太凑巧。
刘掌柜也是这么想的,“之后我又打听他们有什么亲戚、朋友,把能寻的地方都寻遍了,并没有打听出他们的下落。”
陈五娘点了点头,看向藏在人群中的罗掌柜,刘掌柜是新手,只在酒坊待了几个月,论资历,还数罗掌柜。
“罗掌柜,你站那么远做甚?”陆彦生一个眼神挪去,冷冽的目光将罗掌柜吓了一跳,小腿肚子一阵阵收缩,差点腿软绊一跤。他赶紧走上前,挤出笑容擦着脸上的汗水。
陈五娘问他,“吴、黄、王三位师傅与你是老熟人,关键时期忽然不告而别,我看不是走亲戚那般简单,你仔细回想看看,之前有没有不对之处?”
若说不对嘛,罗掌柜想了想,觉得处处都不对劲,但这就像疑邻偷斧,很多所谓的迹象都只是臆想,罗掌柜唯恐说错,半晌没说什么有用的话。
他越是如此,陆彦生越是烦躁,这样的老糊涂当差,难怪下面的人走了都不知。
刘掌柜碰了碰罗掌柜的胳膊,“罗掌柜别说场面话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绕弯子。”
罗掌柜这才说真话,“他们之前嫌过月钱低,还不够养家的。”
酿酒师的月钱在伙计中最高,养活一家老小不成问题。但近几年没有新旧可酿,陆家是按最低标准给他们发银发粮,虽然不多,但绝不会叫他们家人没得吃喝。
陆家自认做的仁至义尽,没想到在他们眼中远远不够。
“还有呢?”陈五娘追问道。
“他们突然不辞而别,绝对不是走亲戚探朋友去了,酿新酒是大事,但凡在酒坊做过活儿的人都明白此道理,他们在酒坊干了半辈子,更明白,不会选这时候走,所以……”说到这里罗掌柜又犹豫了一会,他很少对事情下决断,尤其是没有证据能证明的时候。
凭感觉猜测若对了便罢,若没有对,就成了那个背黑锅的,他当差的一贯主旨便是,宁肯少做事,也不要做错事。
“所以什么?”刘掌柜催促道。
主家和同事步步逼问,罗掌柜坚持不下去了,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他们极有可能被其他酒坊挖走了,可能是云溪县城的,也可能是附近镇子上的,也可能是邻县。”
云溪镇倒好说,如今加上陆家只有三家酒坊,附近的小镇上便不一定了,都是小酒坊,今日说关,也许明日就开张,至于邻县,查起来更加麻烦。
“好了,再派人去找吧,几个管事的随我们到屋里说话。”陈五娘揉了揉眉心,说道。
……
一晃眼,到了中午,陈五娘和陆彦生懒得移步饭馆,叫人让饭馆送两个菜来,他们在酒坊的后院吃。
来送菜的是邵芙,她早上在饭馆照顾吴运安,下午来酒坊帮忙。她来的正好,陈五娘今日到云溪县里来,有一半是为了她。
正好试一试邵芙的能力。
“一块吃吧。”陈五娘笑道。
邵芙将食盒中的菜一碟碟摆出,然后后退两步,低头道,“多谢七夫人的好意,我已经吃过了。我在酒坊帮罗掌柜核算账目,夫人有事叫我便可。”
说完静静的等陈五娘发话。
直到陈五娘说好,她才继续后退数步,移动到了门口方转身出去。
陆彦生看邵芙说话、办事及细节便可猜到,她从前待的地方规矩很大,至少比陆家要大很多。无论主子多和气,在主家前面她永远客气谨慎,不像听雪堂院里那几个,吵得能上天。
果然,对比之下见分晓。
陈五娘给他夹了一块香煎豆腐,温声道,“别想了,吃饭吧,这豆腐香味足,软硬正好。”
“嗯,你也多吃些,这葱油饼是我叫他们加的,不是说好久没吃过了吗?蘸酱试一试。”
“这酸辣腰花做的正好,一点膻味都没有。”
“他们将猪腰中的筋膜去干净了,切片后加了酒、香料腌制,煮熟的时候又加陈醋、白糖、蒜末等调味,自然好吃。”
……
邵芙从昨日开始就关注了酿酒师失踪的事情。
她现在只是帮罗掌柜重新核算账目,酒坊中大小事务皆轮不到她来操心,但是天性使然,她既在陆氏酒坊做事,这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与她有关。
可惜罗掌柜老糊涂又古板,邵芙和他说什么,这老头子都听不进去,整日只盼有差事做有份银子养家就足够了。
“要是酒坊倒了,罗掌柜您怎么办呀?”邵芙一边帮着算账一边问。
罗掌柜吓了一跳,“别胡说!”
新来的丫头聪明伶俐,就是嘴上没把门,总是语出惊人。
“哼。”邵芙没说话,心里暗道,照罗掌柜这样管下去,想不倒闭也难。
过了一会有伙计过来,“邵芙,夫人叫你过去。”
想到陈五娘,邵芙心里涌起很多感激之情,那位夫人是实实在在的善人,这次多亏遇见了她,不然她和吴运安此刻定已流落街头。
“夫人寻我何事?”
邵芙走到屋中,陆彦生寻刘掌柜说话去了,屋里唯有陈五娘一人。
“想问问你怎么看待酿酒师失踪的事?如果要解决这个难题,该如何?”
小娘子微微一点头,并没有寒暄客套,直奔主题。
邵芙惊讶了,“夫人问我要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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