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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林珑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娓娓道来,“我们在北疆的时候,朝中发生了许多事。说来话长了。其中许多情形,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如今成王的处境很是局促。原本每日下朝,皇帝都会召集重臣再商议要事,自我从北疆回来,王爷就从来没有被召去议事过。”

    “可是北疆之战,大胜而归,皇帝也没有论功行赏么?”

    那人端起茶杯,一饮而下,“赏是赏了,只是犒赏兵士,我等将领,名义上给了虚职,兵权却被收回了去。不过是弄权惯用的伎俩,也是无妨。只是这其中,定有人在计算着。那青阳城内茶馆里唱北疆之战的戏本子,便是被王爷生生压了下来,如若戏文再这么唱下去,怕是我也要被安上功高盖主之罪。”

    林珑道,“我还以为,将军拿了军功能做封赏,不想这军功反倒成人话柄。”

    那人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来,“刘芊芊的爹刘延进,在皇帝面前说些话,便被人曲解了,抓住了把柄。说有大逆不道之意。刘家与成王,本就是宾主关系,无怪乎皇帝会迁怒王爷。王爷抑郁多时,只能借着文稿抒发政见,劝皇帝施仁德之政。可那帮王爷出书稿的朱大人,就这么着被人杀了。此举,多为杀鸡儆猴之用。朱大人死后,原来王爷部下那些官员,人人自危,辞官的辞官,隐退的隐退,如今已经不剩多少了。这朱大人的案子,便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如若找到幕后黑手,便可博一丝生机。”

    林珑问道,“可如若这最后一根稻草都没用的话,王爷该如何打算?”

    “我也不知,王爷未和我提起过。只是,依我看来,如今退避怕是唯一的生路了。”

    林珑却不知,如今成王是如此一副处境,无怪乎沈墨近日里,闲得总在这青阳书局里晃荡。林珑忽地想起什么来,“原本你和大理寺说五日后再提审祝先生,可我们回来的时候,祝先生已经早两日被提审了,可也是因为王爷如今的处境,连区区大理寺,都要来压一把么?”

    那人叹了一口气,“哎,虎落平阳被犬欺。”

    说着,房内一阵沉默,林珑握住那人的手道,“不要太担心了,柳暗花明也是常有的事。”

    那人放下茶杯,笑眼看着林珑道,“如今有你在身边,我也不必杞人忧天。水来自有土掩。”

    “可如若是落英杀的朱大人,那么幕后的人,定就是瑾先生。”

    “瑾先生?”

    “你在朝中可听过这人的名号?”

    “从未有听过。不大像是朝中的人。”

    “我在白夜城的时候,遇见了落英。他那时,是做了瑾先生的使臣,去给那赤金太子耶律宏基送图纸。”

    “图纸?什么图纸?“

    “是一副我墨家秘传的图纸。我原本以为,他口中的瑾先生,是七王爷。可那日在元华寺遇见七王的时候,提及落英,他却说从未识得落英此人。也不知七王,当时那话,是真是假。”

    “成王失势,得利最大的莫过七王,原本那些王爷派系下面的要职,都被七王的人顶上了。若说全然和七王没有关系,我是不信的。”

    “如此说来,七王那日大有可能在骗我。”

    “嗯,那日纪敏说,七王是那元华寺的大香客,而今日你那师弟,也是去了那里。”

    “看来元华寺,大有问题。”

    “对,明日定要再去好好查看一番,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不觉,二人的茶杯都见了底,见那人还在思忖,林珑道,“我去添些茶来。”

    端着茶,回到房中时,沈墨坐在桌前,正举着林珑桌上那本青阳情话看得起劲儿。

    “看什么呢?”

    “你们女儿家看的书,还真有趣,都是些男人和女人讲的甜话,我得好好学学。”

    林珑一把抢了那书过来,“大人功力在这之上,无需假装谦虚了。”

    那人捉住林珑的手腕,一手环上林珑的腰来,道,“林姑娘真这么看?也不枉费我在寒山兄那里取的经。”

    林珑忽地明白了过来,这人这些日子,越来越油滑,原来是师承那情圣。“这方面,大人倒是跟对了一位明师了。”看着那人的笑眼,林珑在那人嘴上轻轻一吻。那人却不肯放过了,压着林珑的唇齿继续索要,腰身被那人缠得更紧。两人的呼吸变得深沉,任由舌尖温热着交柔在一起,绵绵的情义,从心口向下延伸,身体里的温热顿时无处安放起来。吻到深处,那人站了起来,将林珑拦腰抱起,放到床上,又吹了那烛火去,回到床边,在林珑耳边细声道,“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次日晨起,林珑排完了当日的字版,已是接近午时。沈墨去了躺成王府,没多久便回了书局来。看来如今这成王真是闲散的作风。二人早已商量好,待到此时元华寺香火正旺的时候,去那元华寺中查探,可以借着人潮,挡着风头,免得惹起暗中之人的注意。

    烈日当头,无风。

    进了那寺里,沈墨交代了声,让林珑礼佛,自己则去了打听那七王生母的事情。当下情形,分头行动动静小些。

    从那天王殿开始,林珑一路拜祭到了大雄宝殿。正跪拜完这三世佛陀,一修长的白衣身影,晃进了林珑的眼帘。那人正往那佛台前上了香,眉眼如画,气息脱俗,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让人一见忘魂,不是那应该早已出嫁了的文昌公主么?

    林珑不禁惊讶出了声来,“凌鹤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怕是听得自己的名字,忽地紧张地低下了头,转身便要离开。

    林珑赶忙跟着上去,拽住了那人的手腕,“凌鹤姑娘,你可是和落英在一起?”

    那人转脸过去,似是可以地避着林珑,不让林珑看到她的脸。林珑忽地发现,那人原本雪白玉雕的脸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疤痕,林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真是没看错么?原本那倾国倾城的美人,怎的如今变成了这样?那人开了口,“姑娘,你认错人了。”

    除了那疤痕林珑不认识,如此出尘脱俗的一张脸,林珑怎么可能认错?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些,“你可是有什么苦衷?”林珑话未完,被那人一甩,推了开来。林珑脚步未稳,向后一倒便摔到了地上,手支撑不及,硬生生的让手肘着了地。林珑心道,疼!却是没喊出声来,回头一看,那女子便在这大雄宝殿生生消失了去。

    林珑从地上爬起来,追出了门外,除了三五香客和一个扫地的小僧,根本没有什么好看的女子了。无奈,只能依着沈墨的吩咐,在那大雄宝殿后,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碧瓦红砖的佛殿后面,全然没有前殿的拥挤和吵闹,那斑驳的树荫在林珑脚边摇晃着。天仍是热,虽是无风,这殿后却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