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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受过伤。

    裴瑾注意到了,他知道,虽然伤口会很快就愈合,可是,受伤的那一刹那,伤口还是很痛的。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到了山下,裴瑾的车子就停在那里。

    鱼丽说:“接下来的路你们都认识了,我就不送了。”

    “慢着。”裴瑾再次叫住她,叹了口气,“你不是饿吗?”

    鱼丽“哦”了一声,走过去伸出手,裴瑾拉开车门:“上车。”

    鱼丽打量了一下这辆车,默不作声地爬上去。

    徐贞赶猛喝了两口水,喘着气问:“裴教授,咱们现在先去哪儿?”

    “去派出所吧。”裴瑾已经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叫周世文来解决后面的问题吧。”

    徐贞虽然大大咧咧,但还是能感觉得到裴瑾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但他已经帮他们找到了小月,后面的事是不好再麻烦他了,于是一口答应:“好,谢谢裴教授。”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身破破烂烂的鱼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位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鱼丽面无表情地说,“你当没见过我,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忙。”

    徐贞不吭声了,她想,一个会躲在深山里的女孩子,一定有苦衷,是被家里人扔掉的,还是原本的家庭太过不堪而离家出走?亦或是,根本不是马家庄的人,是被拐来的?

    她脑中闪过无数个可能,可当事人这个态度,她也不好多问。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小月的问题,还有……她想起欣儿那懵懂无知的面孔,心里骤然一痛。

    到了派出所门口,徐贞抱着小月下去了:“裴教授,等事情解决了,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裴瑾换到了驾驶座上,对她挥了挥手,“让周世文不要躲着我就行了,我不是有意的。”

    徐贞:“……噗!”原来师父已经被看穿了吗?

    和徐贞分开后,裴瑾把车开到了当地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一家旅馆,鱼丽观察了半天:“不是吃饭的地方。”

    “客栈。”裴瑾说,“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和衣服,你总不能连一双鞋都没有。”

    “本来有的。”鱼丽新奇地看着来来去去的电动车,漫不经心地说,“不结实,坏了。”

    裴瑾给她在旅馆里开了一间房让她休息,鱼丽对卫生间很有兴趣:“变成这样了吗,这个是什么?”

    “抽水马桶,这个是淋浴。”裴瑾考虑到她可能连简体字都不认识,每一样东西都教了一遍,“你玩吧,我去买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鱼丽想了想:“肉包子。”

    “好。”

    就在裴瑾准备离开时,鱼丽突然叫住他:“书生。”

    “嗯?”

    “那个女人是警察,现在,女人也可以做警察了吗?”她问。

    她居然知道什么是警察……裴瑾心中一动,但并未多问,只是答道:“是,男人能做的事,现在女人也能做,学堂里,男孩女孩坐在一起,女孩也可以读书考科举了。”

    “是吗?”鱼丽的表情十分微妙,“那……”

    裴瑾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很快就说:“已经没有贞节烈妇了,就算是婚前失贞,不,现在已经没有了这种说法,”他顿了片刻,放柔了声音,“都过去了,时代在变化。”

    “也是。”鱼丽用手接着水龙头里晶莹的水珠,像是在自言自语,“六百年了。”

    裴瑾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悄悄掩上门出去了。

    现在天才蒙蒙亮,超市和商铺都没有开,他找了好几家才找到一个家就在楼上,底下是买衣服的店,买了一套衣服,又去早餐店买了些食物。

    在山里的时候,他很希望她能和他一起离开,无尽的时光里,有人能作伴总是好的,如果是她的话,不用担心过了几十年她就会死去。

    但是,他也明白,一旦入世,必然会与身边的人产生纠葛,他们注定会看着他们死去,所以如果她决定深山里,那也无妨。

    至少,知道她在这里,他就能来探望她。

    回到旅馆里,鱼丽还在卫生间里,裴瑾把衣服放在门口:“丽娘,衣服在门口,我先出去了。”

    他避让到门口,过了会儿,鱼丽走出来打开了门让他进去,在镜子前照着自己的样子:“除了扣子变了地方,短了一点,其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他们生于明代,虽然礼教森严,对女性极为严苛,但对于穷苦人家而言,连活下去都成问题,谁能管得了这些?

    布料昂贵,谁家舍得将衣衫做得长,既费布料,也妨碍活动,因此短衣的长度只到大腿,故有“短褐不掩胫,嵗暮多苦寒”这样的诗句。

    鱼丽一直到出嫁的那一天,才有一条盖不到脚面的裙子。

    因此,对她而言,长裤与短衣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一点儿都没有不适应。

    “我看路上都没有男人留长发了。”鱼丽用梳子梳理自己的长发,好奇地问,“你这样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吗?”

    他们的头发即便剪短了也会很快长回原有的样子,在男性普遍短发的时代,裴瑾这样说不定还挺奇怪的。

    “还好吧,也不是太突兀。”裴瑾把打包好的食物一一摊开,“现在打理也比以前方便多了。”

    以前洗个头都要选休沐日,因为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洗完要晾一天才能干,平时只能用梳篦梳掉灰尘和污垢。

    “头发要吹干吗?现在可以很快弄干了。”裴瑾拿着吹风机问她。

    鱼丽好奇地看着他手里小小的机器,用手指去碰了碰,但只感觉到冰冷的金属外壳:“这是什么东西?”

    裴瑾插上插头,打开开关吹了吹她的手:“这样会有热风。”

    鱼丽想把手指伸进去摸一摸,被裴瑾一把握住:“不能碰。”

    “又不会死。”鱼丽无所谓地说。

    裴瑾皱起眉:“会痛。”就算不会死,所遭受的痛苦也一样不会少。

    “好吧。”鱼丽缩回了手,可耿耿于怀,嘟囔了句,“臭书生。”

    裴瑾忍俊不禁,其实,当年与她相识时,他早已金榜题名,虽然只是礼部的一个小官,还是清水衙门,但毕竟是有官职在身,而鱼丽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渔家女,胸无点墨,他和她交流,必须非常直白才可以。

    她每次都嚷嚷:“臭书生,你讲话我都听不懂,文绉绉的酸死人了。”

    可过了会儿,又来问他,“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