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意柳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终身大事了,若是看中哪家姑娘,不妨和朕说说,咱们除去君臣的外袍,里子是一家人,朕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一定会为你风光大办的。”
两军对垒,攻心为上。
李永邦一生气,显然就落了下乘。
上官明楼道:“是这个话,但目下微臣一心一意只想为陛下分忧,单是一份金砖的差事都办不好,微臣甚是自责,承蒙陛下抬爱,又要微臣‘千里迢迢’的去督办盐务,心底更是惶惶惴惴,得须时刻留意,因为要是办不好,伤的就是露儿的面子,我这个当兄长的心里过意不去。因此还是待微臣把差事办利落了,陛下再为臣张罗也不迟,再说微臣也相信露儿的眼光,陛下不妨和露儿商量一下,看露儿有没有相中的姑娘,露儿喜欢的,臣也喜欢。到时候露儿要是愿意亲自为微臣操办,更是微臣无上的荣光。”说着,微微一叹,“露儿嫁进的是天家,这一生,微臣只怕也见不了她几次,若是微臣大婚能见到她,也算是一解微臣的念想。”
一口一个露儿,李永邦快被逼疯了,恨不得上去直接手撕了上官明楼。
他强自按捺着脾气,沉声道:“说起来,有一件事朕始终觉得困惑,意柳兄和皇后到底是堂兄妹,还是……?”
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和自家人通婚呢?
虽然他听说有的大家族,为了巩固血缘的纯正性,亲兄妹之间也有这样的联姻,但上官家门第很高,向来看不上这种做法。
上官明楼笑了一下后,意有所指道:“算得上是一个哥哥,不过却是出了五服的。从小一起长大,也就和亲哥哥没什么区别了。”
上官明楼知道皇帝对他心存芥蒂,坦白说,心存芥蒂是好事。
他对于上官露嫁给李永邦一直无法释怀,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给不了露儿想要的幸福,但是不管是占有欲也好,亦或者是和他一样喜欢露儿也好,至少从李永邦现在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来看,李永邦是很在乎上官露的。
这样,他就放心了。
他拿出裙子递上去,无限伤感道:“陛下,此乃露儿昔日于乌溪高台上跳舞所穿的织成裙,天下只此一件,请陛下代为转交,微臣这就走了。”
李永邦一怔:“这就是传说中的百鸟朝凤织成裙?”
据说旁看为一色,日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起舞者身着此裙,百鸟之状皆可见。
上官明楼得意一笑道:“是。”
他看过露儿跳百鸟朝凤,李永邦看过吗?
没有。
所以就算他得到了上官露又怎么样,就算皇帝可以把他从露儿身边支开,弄到远远的江南去,皇帝还是没办法删除他的记忆,那里有他和露儿共同的过去,想到此,他向皇帝毕恭毕敬的行礼,他越是谦卑,就越是昭示着自己是胜利者的姿态,不屑和李永邦一般见识。跟着施施然一撩袍子,潇洒的走了。
李永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气的一张脸都发青了。
第50章 满庭芳
日照正午,皇帝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鱼翅羹汤,就决定去永乐宫,把裙子转交给上官露。
他觉得自己像替一对情侣传信的小厮,明明没什么事,可指尖一触碰到织成裙上细软的鸟羽,就好像被人戴了绿帽子似的。很有些愤愤然。
上官露喂明宣吃了一些奶酪,就把他放倒在榻上,看着他午睡,一边给他打着扇子。
保姆们还有一群丫鬟都在外头候着,几个保姆忍不住低声交头接耳道:“皇后娘娘真是没得话说,小殿下的事,什么都亲力亲为。”
珊瑚昂着下巴道:“那是,我们娘娘手可巧了,看小殿下冬天手上套的锦毛兜,脖子上绕的狐裘,都是我们娘娘一针一线亲手缝的。”
上官露怕她们嘴碎个没完,吵了明宣午睡,又把她们往外头撵,干脆让凝香到慈宁宫和永寿宫送粽子去,叮嘱道:“这不正好端阳节吗,太皇太后喜欢蛋黄馅儿的,太后喜欢红豆馅儿的,蘸着糖吃。可千万别搞错了。”
“错不了。”凝香窃窃笑道,“一定让她吃的满嘴都是糖,可是娘娘,这个时候,估计您给她吃什么,她都能吃出一嘴的黄连味来。”
上官露抿唇一笑,凝香道:“不过话说回来,娘娘,这事咱们就算完了?她可是阴谋算计了咱们一回,虽说上官大人官是保住了,但咱们不能白白的让人欺负了呀。回头各个都觉得咱们好欺负。”
上官露道:“急什么,钝刀子切肉才有意思,否则她压根不觉得疼,再说了,阖宫就她事儿最多,慢慢玩。有的是时间。”说完,催促她去办事。
李永邦到的时候就看到众女眷都在永乐宫的滴水檐下坐着,有的嗑瓜子,有的靠着柱子打瞌睡,还有的做针线,折柳把西瓜和葡萄都放到水井里去,等小殿下醒了就剥两颗给他吃,珊瑚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钻研着该酿梅子了,酷暑的时候,就可以有的酸梅汤饮。
一众人见着李永邦要下跪,李永邦赶紧免了,道:“别吵醒了皇后和小殿下,朕自己进去就是,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朕的叫唤,一个都不许进来。”
福禄垂头道了声‘是’,宝琛瞥了师父一眼,附耳过去道:“师父,不是说没胃口吗?”
福禄拉着宝琛在门槛上坐下,道:“这会子有了不行啊?我瞧着还饿得狠咧,一时半会儿恐怕还出不来。”
宝琛捂着嘴偷笑。
众门神把门,上官露犹不知情,独自一人在殿内有一下没一下的替明宣挥着扇子,为了透气,四道花梨木雕葫芦藤蔓的槅扇,都敞开来。殿外种了成排的竹子,凉风习习吹入。
明宣睡得香甜,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上官露手挥的酸了又换另外一只手,没多久,身上就渗出汗来。
她今日穿了一件海棠红的团云纹月华裙,淡绾色的披帛,趁着殿中无人,便干脆褪去了外衣,只一件裹胸,把披帛盖在肩上,轻手轻脚的关起两道槅扇来,到了偏间,那是她平常洗漱和沐浴的地方。用巾帕沾了凉水,擦拭自己的头颈和肩膀,微微敞开着的窗上挂着半幅湘妃竹帘,一丝凉风钻进来,顺道带来外面的花香,是她喜欢的茉莉和栀子,她舒服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间,一只大手横出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