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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淮一看这架势,是要拍自己的头,他缩了脖子就想要躲,可偏偏还是被江枫桥拍了个正着。

    江枫桥摸摸他脑袋,安慰他道:“修真乃寂寞之事,要耐得住方能成大道。在寒山门的日子还长,你若想家,待到何时的节庆日,便能领了符文回家的。”

    “多谢大师兄提点。”

    如果你能把你的蹄子拿开,也许我就更高兴了。

    戚淮勉强放柔了表情,才憋出那一句感谢的话来。

    “与我一道回你初霁阁吧,莫要再乱跑。”

    江枫桥走过去,拉了戚淮,便要往回走,忽然想起那槐树一茬儿来,回头一看,之前就觉得少了什么,果然是少了一棵槐树。之前他是心浮气躁,也没仔细看,现在想看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根本没什么槐树的踪影。

    “你方才没有看到一棵槐树吗?”

    戚淮茫然摇摇头头,“没看过。”

    江枫桥只当做是自己看错了,不过方才回眼却瞧见戚淮脸有些红,疑心他是发烧了,便道:“初上山多有水土不服之症,我看你脸有些烧,兴许是犯了此症。”

    戚淮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只觉得江枫桥牵住自己的那手掌很大,背影也挺拔,身上之前被乱摸时候起来的感觉又出来了。

    背后清风拂过,那些个大树似乎又开始得意,笑声一样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戚淮恶狠狠地回瞪了一眼,又及时收敛了煞气,见江枫桥没注意到,这才放心。

    带戚淮回了初霁阁,江枫桥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进行打坐了。前后一折腾,总算是静心下来,修炼倒小有成效。

    只是次日起来,他听说了一件奇事。

    云台周围的树木,昨天一夜之间像是被人把树叶全部拔光了一样,光秃秃的。原本漂亮繁茂的树林里,一棵棵大树全成了“秃瓢”。

    第5章 上药

    “枫桥——”

    “闻道长老?”还在往前走的江枫桥,忽然就停下了,他看向站在殿门口的大胡子闻道长老,躬身行礼。

    闻道长老看他手上端着东西,似乎要往初霁阁那边去,此刻暮鼓将击,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去。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闻道长老第一句话却不提想说之事,而是道:“你手里端着何处?”

    江枫桥其实已经隐约知道闻道长老要说什么了,只是他不拆穿,老老实实站在那里,道:“是一些跌打损伤的药。白日里,新入门弟子的在后山练习体术,弟子怕他们身上伤太多,所以寻了这些药准备送过去。”

    “你倒是尽职尽心的,掌门将这件事交给你果然不错。”闻道长老一摸自己的胡须,笑了一声,紧接着却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了你与商百尺之事,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

    ——其实江枫桥自己原本没将这件事当成一件事的,即便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赢,不该输,可心底也不过以为这仅仅是一场挑战而已。门中相互切磋印证的时候不少,这一次应当也不例外。但最近两天,不管是师弟们还是师叔们,对这件事的关怀程度都大大超出了江枫桥的预期。

    听了闻道长老的话,江枫桥摸不准他想听什么,一笑之后有些谨慎,说道:“商师弟乃是天纵奇才,师尊能收得这样的弟子乃是寒山门的好事。同门之间相互切磋交流本属常事,弟子倒并未怎么用心去想,只是旁人的关注倒让弟子惊慌了。”

    闻道长老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懂事的,否则这么多年以来也不会有你师尊器重着你。你看得很清楚,不管结果如何,不过是一场比试,输赢都不要介意。毕竟,掌门也很器重你商师弟便是了。”

    这话里有话,江枫桥听着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闻道长老乃是长老,江枫桥不过是个大弟子,他垂首道:“多谢长老提点,弟子谨记。”

    闻道长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又拍了拍江枫桥的肩膀,走掉了。

    滑稽的长长白胡子被他拎在手中,慢慢地顺着这走廊去远了。

    含翠殿前,一片白云日影。

    江枫桥手中端着托盘,盘里排着许许多多的药罐子,这个时候低头一看,却没忍住嘲讽地笑了一句。

    “何苦来……”

    闻道长老暗示他,输赢都不要放在心上,其一是因为大多数人觉得江枫桥会输,这里面也包括闻道长老;其二则是他后面说的话,“毕竟,掌门也很其中你商师弟便是了”。其实,闻道长老,是要江枫桥输。

    师尊器重商百尺,江枫桥自然清楚,商师弟孤傲,除了修炼一概不搭理人,这样的性子最适合修剑。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辛苦,孤高坚忍,本就是修行的好料子。若江枫桥是他师尊,恐怕也觉得这样的人最应该被器重的。

    天才难寻,有这一个,兴许便能让寒山门再辉煌数百年。

    心里的思量,终于还是随着他重新迈开的脚步,而逐渐地放下了。

    输赢都看自然,该赢的江枫桥不会落下,实力不如人,输了也就输了。江枫桥虽知道闻道长老话里的意思,却也只是过耳。听了便听了,必不放在心上。

    商百尺树敌已经够多,江枫桥这一场——不管输赢,商百尺都将陷入一种难堪的境地里。只是境地比他更尴尬的,应该是江枫桥。

    心情不大好,可他脚步还算是轻快。

    他才进了初霁阁那边的屋宇廊道之中,大殿旁边的廊柱后面,一把斜着的剑的剑柄忽然动了动。商百尺站在后面没动,之前闻道长老跟江枫桥的对话都被他听入耳中,只是他惊异于闻道长老的愚蠢——若江枫桥听懂了他的话,还要去遵照着他说的办,便不是江枫桥了。

    江枫桥略带几分刻板,身上少棱角,表现给人的都是一派的温和。

    除了不做假之外,凡人都有好胜之心,商百尺相信江枫桥也不例外。能稳稳坐着“大师兄”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也没人说他不合格,本身就是一种本事了。

    闻道长老,也不知道这一位是在想什么。

    商百尺一握剑,却站直了身体,往殿后的藏经阁去了。

    却说江枫桥已经到了初霁阁,从天字号房开始,一一敲开新弟子们的房间门,送去涂抹的药酒和内服的药丸,顺便跟他们聊聊天。

    小胖子齐宣住在地字一号,江枫桥敲开门的时候,看到他满头满脸都是汗,愣了一下,“你怎么……”

    齐宣虎头虎脑的,摸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