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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 用罢朝食,杨谨像往日一样循例来为她诊脉。

    “如何?是不是好多了?”石寒问。

    “确是大有起色。”杨谨点头称是。

    石寒微微一笑:“你看, 如我所说,做病人的, 若是能够心平气顺,病自然好得就快。”

    杨谨呆了呆,心说你怎么不说我什么事都顺着你呢?

    又一想, 便是凡事顺着她些, 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杨谨于是也不计较, 好脾气地替石寒理好了腕上的衣袖。

    “心平气顺自然是好的,这心疾症本就是发自于心,庄主就是痊愈之后, 也不要再劳累了, 劳心、忧心、情绪多波动是最伤心脉的。”杨谨道。

    石寒初时沉默不语, 良久,脸上突地现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杨谨不知道她这表情有何深意,想来庄主也必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吧?不过, 她能够这般说,于她痊愈也是大有益处的。杨谨颇觉欣慰。

    “等庄主身体痊愈了,我便教你一套八段锦的调息方法, 对强筋壮体是最有用的。”杨谨诚心道。

    石寒颇觉意外,不禁失笑道:“你是多怕我不能长命百岁啊!”

    杨谨微赧,垂眸小声道:“我、我自是希望你能长命百岁的……”

    石寒大为感动, 凝着杨谨头顶的发髻,柔声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就是为了将我所知、所有都交付与你这件事,我也会好好的。

    杨谨听着她柔缓的声音,心内莫名地一荡,似一片无波静水忽被调皮的水鸟掠过,那水鸟还不安分地抓起一条小鱼,然后状若无事地展翅飞走了,徒留那可怜的一潭心湖,层层涟漪荡漾开去,便再也无法宁静了。

    石寒素知这孩子是个慧于中讷于言的,她不言语不代表她心里没想事儿,恰恰相反,她不说话的时候,就是她内心波动极大的时候。石寒不喜见这孩子心事那么重,她希望她能像绝大多数同龄的孩子一般,能有属于孩子的快乐。自己曾经经历的不快,她不希望再在这孩子的身上重现一遍。何况,这孩子的命已经够苦的了……

    想及此,石寒绽开一抹笑意,道:“那么请问郎中,我现在可以下地走动吗?”

    “自然是能的,”杨谨答道,“久卧榻上更容易把身体躺坏,你现在的心疾已经去了六七成,剩下的便是慢慢地调理将养,若配以偶尔的外出行走,劳逸结合,对身体是再好不过的。”

    “是嘛……”石寒的嘴角勾起浅笑,“那就请郎中陪我一起走走可好?”

    杨谨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不过她见石寒的一瀑发丝只松松地在头上挽着个髻,想必女庄主必定是要注意形象的,遂道:“我去喊秋意姐姐来替你梳妆?”

    秋意就候在门外。

    石寒却莞尔一笑:“妆自然是要梳的,而且,不止要梳妆……”

    她说着,扬声道:“秋意!”

    不得不说,女庄主的贴身侍女都是伶俐的。这一声唤后,秋意便推门而入,施礼道:“庄主有何吩咐?”

    “前儿张娘子送来的东西,我让你好生收着的,现在都拿来我看。”石寒吩咐道。

    “庄主是说那几包新衣吗?奴婢这就去取。”秋意说罢,转身去了。

    张娘子?不会是那日给自己量尺寸的那位婶子吧?边量着尺寸,边不错眼儿地盯着自己瞅,还不停地问自己“公子十几了?”“可订了亲事?”“公子这般好模样,将来不知哪家的姑娘得了这天大的福分呢!就是日日只瞧着,也觉得养眼不是?”

    杨谨想到那日的情景,觉得不寒而栗。真难为拿婶子了,嘴里不停地说着,一双眼睛是怎么做到既不离开自己的脸,又不耽误记录尺寸的?

    杨谨知道这张娘子是庄主请来替自己量尺寸,说是要做新衣衫的。据说她是襄宁城中最大的成衣铺子里的主事。想来寻常小户人家,都请不来她亲自上门吧?

    秋意很快便折了回来,还带着另外两名侍女,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两只大包袱,也不知装了些什么,满满当当的。

    石寒命她们将包袱都放下,打开,又向秋意道:“你去庄中绣娘那里,就说取我前日吩咐她们缝制的物事。”

    秋意又答应着,带着两名侍女退下了。

    “过来瞧瞧,可喜欢?”石寒朝杨谨道。

    问我……可喜欢吗?杨谨一愣。忙又趋前一步,搀住了掀被下地的石寒。

    “哪有那么娇弱?”石寒冲她笑笑,“又不是头一遭下地……我原来也是会走路的。”

    杨谨嘴角抽了抽,双手则毫无犹豫地扶住了她,却也只扶着她的手臂,不敢碰到石寒身体旁的地方。

    石寒由着杨谨。两人来到铺展开来的几只大包袱前,杨谨这才看清,里面全是各款各色的新衣,不止颜色漂亮,上面的绣纹更是精致得快要晃花了她的眼。

    石寒瞥一眼她眼中的惊诧,暗自好笑,顺手取出一件月白色的长衫,虚虚地比在杨谨的身前,端详了一会儿,满意道:“这手艺还是可以的,张娘子的尺寸量得也好。”

    杨谨此时方醒悟过来,原来这些新衣衫都是做给自己的!难怪方才庄主问自己是否喜欢呢!

    可,这也……太多了吧?

    “月白色本身太素了些,不过,衬上这几丛小桃花,便有些意思了。”石寒犹自道。

    小桃花……

    杨谨无语地看着她手中的那件显然是比着自己的尺寸做的月白长衫的袖口、襟口处几丛粉嫩可爱的桃花,更加无语了。

    石寒已经放下那件月白色的,拾起另一套绯红色万字纹暗的箭袖,再次比在杨谨的身前,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们家郎中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真是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啊!”

    “庄主,我……”杨谨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真成了女庄主的大号玩偶了。

    石寒似是找到了极大的乐趣,自顾自道:“这颜色的箭袖,须得再配上一条同色系的革带,再搭一双漆红猎靴……头上呢,再戴一顶玉冠……”

    女庄主说着,含着笑瞧着杨谨,仿佛杨谨已经将她打算的都穿戴整齐,只等着她欣赏自己的“杰作”了。

    杨谨的小脸儿已经急得红了——

    “庄主,这衣衫太……”

    “这些衣衫都是为你做的,怎么,不喜欢吗?”石寒细查她的神色,“若不喜欢,我让他们重做。或者,换一家铺子……襄宁城中的师傅做得不好,咱们就到别的地方去做!”

    她这般顾及自己的感受,倒让杨谨不好意思开口了。

    “不是的!”杨谨大摇其头,额头上都已经沁上了汗珠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急……慢慢说!看你一脑门子的汗!”石寒心疼她,忙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