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了不起？”她讲得咬牙切齿。

    “那我起码也不像你不至于来医院我面前犯贱。”我甩开她的手。“和我男朋友上床你很自豪是吗？你去昭告天下啊。”

    “到底是谁犯贱？这么多年都是你在犯贱。”她把床上的枕头砸向我。“我和谁上床也是我的事，程安你要有意见你自己去问江然啊。”

    “你到底要怎样？抢来的东西是你的吗？你抢走了你留得住吗？”我放下扔向我的枕头。

    我看着她的眼睛，空气突然安静了。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应该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少年。

    “程安，这一切都是你活该，你活该当年被程淇甩，现在被江然甩。”她怒气冲冲地看着我，眼角似乎有些闪躲。

    我扬起手，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内心是对她的仇恨和恶心。

    “以前是你不要脸，现在同样如此，麻烦你滚。”我指着门的方向对她说，我真的希望她快点离开，看到她的脸就勾起了我的无数回忆。

    “别一口一个我犯贱我不要脸，你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你他妈装清纯装傻装这么多年了有意思吗？”她抓过我的手腕，狠狠地用力。

    “滚。”我感到很疼，用另一只手摆脱了她的钳制，把她推得有些踉跄。

    “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程淇不爱你，江然也不会。”我连牙关都在颤抖，背后的凉意蔓延全身。

    我讲完这句话之后，她突然拿起桌子上滚烫的水，眼里是仇恨的火苗。

    我来不及闪躲，这杯开水就泼在了我的脸上。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

    我来不及捂住脸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惊恐的双眼看着我的脸，我没有放手。

    “你放手，放开。”她拼命挣脱。

    我没有松手，用了最大的力气。

    她把手中的玻璃杯砸在了我的额头，“你自己应得的，你也怪不得我。”

    她挣脱了我的手，碰洒了花瓶，粉色的花撒了一地。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夹竹桃。

    原来她从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要害我，就没有好心。

    我的额角血流不止，我突然开始哭泣。

    进来的护士看见满地狼藉吓了一跳，急忙着去叫医生来。

    沈嘉，从年少开始，她就真的如此恨我吗？

    “你到底什么地方厉害？程淇放弃，江然拒绝，这全部都是因为你。”她开始声嘶力竭，不顾形象，头发都乱了。

    “你不是可以从我身边抢走他吗？程淇他最后不是和你去了一个城市一个学校吗？”我看着她，脸上是烧灼的疼痛。

    “可是他一天都没有喜欢过你，一天都谈不上爱。不过因为年少的虚荣心罢了，你还真以为你在他的心里有多重要。”我自己都丧失了理智。

    “你做梦，他难道喜欢你吗？不过因为你们之间那一点仅存的回忆和温情罢了。”沈嘉对我喊，口红都沾到了牙齿上。

    “江然他要是喜欢你，你生病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来啊，你问他啊，你敢问吗？你敢吗？”她看着我说。

    额角粘稠的血液往下滴，我开始意识模糊。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她，眼神空洞。

    “沈嘉，你没必要这么火，当年程淇没有喜欢过你，现在江然也是。”我语气很淡，我快没有了和她争吵的力气。“程淇因为年少的虚荣心，江然因为和你上床，全部是你的自作多情和不知廉耻。”

    “你活该被程淇甩，被江然甩。”她说，“程安，我这一辈子都恨你。”

    她跑了出去。

    我再没有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指尖碰到地上的玻璃碎片，渗出了鲜红的血。

    ☆、你是我的劫

    我很平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说过我很喜欢玫瑰，我喜欢关于玫瑰的一切。洗发水，沐浴露，护肤品，蜡烛，糖果，眼罩，眼药水，全部都是玫瑰味。玫瑰味的牛轧糖，玫瑰味的手工曲奇。

    上天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玫瑰色的印记。

    眼角下方的位置。

    我甚至可以平静地接受。

    江然到医院的时候，他看着我，眼角落了泪。

    他嚅动嘴唇准备说话的时候我先开了口。

    “我们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程安，我没有放弃过爱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江然，你没有这个权利了。”我红了眼圈。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了，我也不需要你的照顾了。”

    “因为沈嘉？”他低下了头，“就是因为她吗？你以为我和她在一起了是吗？”

    我慢慢躺下，“我已经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们怎样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所以你现在在和我说分手吗？”

    我点点头，眼泪划过脸颊。

    他站起身，望着窗外。

    “程安，我不会同意的。”他走出了病房。

    我闭上眼睛，可不可以让这一切都快一点结束？

    两年的感情，非要等到最后失望透顶，磨光了我们所有的信念和爱才放手吗？

    “你生病的时候我在忙，我没有陪在你身边，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他说，“你可以生气，你可以发火，但你不要说分手这么伤人的话。”

    他蹲下身，“原谅我。”

    我看着他的脸，“原谅你？我可以原谅你忙自己的事情，你要我原谅你和你的主唱上床吗？”

    他红了眼眶，开始沉默。

    “程安，对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无关于感情。”他说，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无关于感情？江然，她很喜欢你啊，她不是为了你来这里烫伤了我，在我脸上留下了一道疤。”我对江然说。

    “我求你离开我的生活，我不想和你吵了。”我看着天花板说。

    “我累了，我也不想爱你也不会原谅你的。”我说完闭上了眼睛。

    “你先休息。”他说。

    他后来什么时候离开的病房我都不知道。

    我醒来看着这空荡荡的病房，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放声大哭。

    最终，还是全部失去了。

    后来医生换药的时候我在假寐，用被子盖在脸上，我不想，真的不想，让他看到这道伤疤。

    手指很凉，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熟练。

    换药的时候我咬着嘴唇忍着疼，尽量不发出声音。

    病房里就我和他两个人。

    我的眼角都是泪水，我还尽量忍着没有哭。

    他掀开我盖在脸上的被子，我闭着眼睛假寐。

    他离我如此之近，隔着口罩我都能感受到他呼吸的韵律。

    最后他轻轻用手抚摸了我脸上的那个红色印记。

    我听到了他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