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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一样,笔身有分成一小节一小节的金属包裹。他不着痕迹地与赫夫对视一眼,两人关于吉尔康达身份的猜测应该没有太大出入。

    “这样记录。”佩雷拉画了一个简易的表格,在表头上标注了不同的分类信息,他手指在行列之间轻轻划过,示意吉尔康达看相交的地方。

    “啊,我懂了。”青年领悟得很快:“这代表十岁以下的患病者有多少人。右边就是十岁到二十岁。”

    “好了,你很聪明,那么赶紧去吧。”

    “是的,先生。”吉尔康达匆匆离开。

    赫夫说:“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嘿,你居然会这样形容别的人。”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赫夫用手背碰了碰鼻尖。

    “没有。”佩雷拉愉快地笑着:“让我们来看看这些点心做得怎么样。唔,小吉尔康达的眼光还不错。”

    赫夫拈了一块椭圆形的金黄软饼,里面包裹着十足的果实浆汁:“还是一位贪吃的小少爷。”

    吉尔康达一直到黄昏才再次回到卷尾街,那两个人穿好外套,一副正准备出门的样子。

    “我们去外面说。”赫夫看吉尔康达抱着一堆纸页,伸手帮忙分担了一部分。

    那位壮实的花店老板选择了今天来访,埃梅里夫人留下她用晚餐。为了不影响女士们的活动,佩雷拉和赫夫主动提出有事外出。

    “别太晚回来,我给你们留灯。”埃梅里夫人不放心地嘱咐道:“最近总有人生病,你们在外的时候要小心些,唉,那位区吏大人真是没完没了。”

    “不会有事的,夫人。”两人与埃梅里夫人拥抱告别。

    吉尔康达少有地迸发出了可以称之为社交灵感的东西:“我们找个吃饭的地方吧,我知道一些还算不错的选择。”

    三人在用厚实的帘幕隔开的地方坐下,吉尔康达相比之前已经轻松了许多:“我家里的哥哥们经常到这儿来,这里的炖肉和冰酪都很出名。”

    “让我看看你拿到了些什么。”佩雷拉接过吉尔康达带来的资料,这个青年还举一反三地做了些别的统计信息出来,附上了他自由发挥的新版本表格,每个表下面带着一沓原始资料,是挨个询问出来的杂乱信息。

    赫夫在看他拿到的部分,底下的资料笔迹各异,不过表格都是同一个人写的,他赞赏地看了吉尔康达一眼,后者脸颊微红:“我做了一些别的,仿照这位先生最初给我的那个图样。”

    “你瞧。”佩雷拉侧身给赫夫看他手里的资料。

    “老人和小孩症状更严重。”赫夫说:“当然了。有些青年病人发热不明显,斑疹也少。我这里有一个似乎已经是痊愈的例子。”

    “噢,那是我的一名同事,他和曼迪大人一起住进神殿后出现了异常,但恢复得很快,他并没有紫色的斑点。这是我找到的地图。”吉尔康达解释道,将半张餐桌大小的地图展开。

    佩雷拉牵着一边,那质感应该也是某种动物的皮革,非常柔软,面上光滑却很韧,那上面已经有许多特别标注的红色小圆,旁边写着名字,笔迹和表格相似。

    出现病人的地点没有像佩雷拉想象的那样明显的特征,圆圈的分布是一个疏密不同的半圆形,假设一颗小石子投进水中,波纹会一圈一圈的扩散开去,离中心越近,波纹就越密集。他注意到红色的标记越靠近半圆的弧就越稀疏,按他设想的那样,其实应该是个类似圆形的分布才对。

    “这里是什么?”赫夫指着半圆的径问道。

    “烟鬼巷,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条小巷,商业区卖烟草的店铺通常会把仓库租到这里。”吉尔康达顺着赫夫的手看过去。

    佩雷拉轻轻摇了摇头:“中间这里呢?”

    “公共水井。”

    “水井?”赫夫神情微动,在佩雷拉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猜测。

    第69章 第 69 章

    “吉尔康达。”佩雷拉将地图朝自己这边拖了一小段距离,手在与半圆对称的地方画了一个虚拟的圈:“这部分地区用水也是烟鬼巷中间的水井吗?”

    “不。”吉尔康达指着另一个点:“您看这里,除了家中有私井的人家,每个地区用水点是固定的,使用公共水井需要每年定期缴纳一些钱币,不会很多,但必须要有。过了烟鬼巷之后就是另一片用水区,他们的公共水井在金鱼街。”

    赫夫看着地图,半晌问道:“病人里面有烟草商人吗?”

    吉尔康达回答:“应该没有的,让我看看。”他快速的翻动自己和同事们经过一整个下午收集来的东西。

    “没有,但是烟鬼巷的居民仍然有许多患病。等等,您的意思是说,烟草可能会对疾病的驱除起到一定的作用是吗?”

    赫夫说:“你觉得呢?”

    他问的是佩雷拉,后者考虑片刻回答说:“我不确定,要是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倒是不妨一试。关键是——”

    “是水源。”赫夫接着说道:“也许这种疾病的传播和水源有关,烟鬼巷的水井。离它越近的地方,病人越密集。”

    “这么说,难道不能喝水了吗?”吉尔康达吃惊地问道。

    “当然不。”佩雷拉用关爱傻孩子的眼神看着他:“不能直接引用从井里取出来的水,生水,明白吗?”

    “噢,请等一下。”吉尔康达把那个佩雷拉与赫夫都见过的小本子摸出来:“请您详细地说一说。”

    “饮用沸腾过的水,清洗餐具和被杯子的时候最好也事先烧开。”佩雷拉说:“当然,烟草和水井都只是猜测,要是你们没有更明确有效的办法,只能先试试这些。”

    赫夫将资料放下:“吃点什么?”

    吉尔康达刷地站起来:“我要先返回神殿了。”

    “一路走好。”佩雷拉没有多留他。

    “这可靠吗?”赫夫说:“你认为是烟鬼巷的水井被污染了,那么最初的源头是哪里来的。”

    “不瞒你说。”佩雷拉似乎松了口气:“当曼迪假装威胁,认为我们两人带来了传染病的时候,我对自己也是有所怀疑的。”

    “我知道。”赫夫向后靠上椅背:“你和我对这个地方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外来生物,对我们而言完全没有影响根本不在意的微生物,说不定会在本地人中间掀起疾病的风暴。”

    “现在看来我太高看自己了。”佩雷拉失笑道:“但愿曼迪和他的人能尽快控制局面。嘿,吉尔康达这个家伙忘记告诉我们哪些东西比较好吃了。”

    之后的几天里,吉尔康达就像勤劳的候鸟,不断往返于神殿与卷尾街之间。

    埃梅里夫人从最初的抵触,也慢慢变得能够接受了:“区吏大人虽然很不讨人喜欢,但吉尔康达还算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