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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一个办公室。

    书架没有封闭,尽管管家会定期安排人来做清洁,那些久久无人问津的纸页仍然有一股积灰的气味。

    画册,诗篇,还要一些旧年的农耕指引。

    他不知道佩雷拉需要的到底是哪一种,索性全都拿了下来。

    “伊恩和范赛之间的村子……”他自言自语,念叨着佩雷拉说的地方:“有这样的地方吗?”

    要是对方没有说真话,似乎也合情理,他们并不是熟悉的朋友,吉尔康达自问不是幼稚的小孩子,虽然因为好奇难免生出亲近的心思,倒也还算是冷静克制。

    书架的角落里还有一册,是不知道哪位先辈人留下的笔记,上面是些复杂的图像与晦涩的表述,吉尔康达简单翻阅了几页,不甚明白,也一并拿了下来。

    离开书房的时候,刚好他的两位兄长从外面回家,门厅处简直像来了一队客人,他听见有个声音在呼喊厨娘,叫她尽快送两份宵夜到楼上。

    吉尔康达轻手轻脚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70章 第 70 章

    埃梅里夫人揉了揉鼻子,随后仍然抑制不住打了个喷嚏。

    “您近来还好?天气要变得寒冷起来了,虽然这样有推销的嫌疑,但我仍然不得不说,请万万不要节省壁炉的柴条。您这样的年纪,实在不适合呆在冬天冰冷的屋子里。”布尔班正在将车上的木柴卸下了,一一搬进屋子里。他劝谏着埃梅里夫人保持温暖,自己却在凉飕飕的清晨穿着没有袖子的薄衫,那料子也说不清是什么,可能原本的编织是紧密的,经过多年的揉搓清洗,再密实的经纬也稀疏柔软下来,并且多半要在未来的日子里越来越薄。

    埃梅里夫人自己在这样的体力活上帮不了什么忙,却也跟着布尔班跑进跑出,她估量着车上剩余的木柴:“其他人家都送过了吗?待会儿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用过午餐再回去也不迟。”

    “乐意之至。”布尔班丝毫不扭捏,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大方地笑着答应。

    这个时候多数上工的人才刚刚出门,他就已经把要走的人家都送过,那么他今天一定是天还未亮就出门。埃梅里夫人有一副慈善而柔软的心肠,总是在布尔班进程送柴时留他吃饭。

    这时赫夫从楼上下来,埃梅里夫人见了,忍不住感叹:“你们这些小伙子,都是一个样,喜欢在寒天穿单衣。”

    赫夫倒没有连袖子也一并去除,只是套了件普通的长袖,没有穿外套,领口的系带也散着,明显是刚刚起床,没有出门的打算。

    “你好,先生,我叫布尔班。”

    “这是我和你说过的。”埃梅里夫人介绍道:“家里的柴和木炭每个月都靠他送来。”

    “有劳。”赫夫点点头进了厨房。

    “不过说起来呢。”埃梅里夫人看着赫夫的背影:“倒是少见会下厨做饭的年轻小伙子。”

    “您是说这位先生?”布尔班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他,难道是你这个靠干粮就能活下来的懒虫?”埃梅里夫人念叨着布尔班,忽然又想起什么:“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在商业区开花店那个小姑娘吗?”

    “是的,夫人。”布尔班红着脸答道。

    “那个是个好姑娘。”埃梅里夫人斜眼看着布尔班:“前些日子来看望我,还安慰了好半天。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在城里找间有门脸的铺子。”

    “您知道的,我攒钱很慢,这些东西都卖不上好价钱。”

    不多时,赫夫端了碗奶粥出来,听见埃梅里夫人和布尔班的对话,不由得建议道:“等天气再冷一些,你可以试着提高价格。”

    布尔班是个老实的小伙子,闻言不禁问道:“这样没问题吗?我的主顾都是固定的,要是叫价太高,说不定会损失客户的。”

    “越到冬天,普通人家需要的柴炭越多。”赫夫停下来略微搅动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您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埃梅里夫人在斗柜里翻了个罐子出来:“你喜欢干果吗,不妨放一些。”

    赫夫若有所思,然后说:“喜欢。谢谢您。”

    那是经过夏日暴晒的浆果,水质蒸干后糖分浓缩,味道甜美。埃梅里夫人忽然叹口气,这还是她丈夫还在的时候和她一起做的。

    “您说柴炭的价格……”布尔班期期艾艾地把话题扯回到他的生计上。

    “噢,是的。”赫夫将埃梅里夫人撒进碗里的干果拌匀,碗边尚很烫手,他耐心地解释道:“这样给城里送货的人还多吗?你大可私下打听一下其他人开什么样的价格。”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像布尔班这样老实,一年四季都保持在相同的价格。

    布尔班受到鼓励,也试着活动下头脑,盘算着日后的生意。

    赫夫端着粥回到楼上,佩雷拉已经醒过来,坐在床边不知道想着什么。他随便套了件睡袍,边缘一直盖到膝盖,再往下一寸就是那个环绕着小腿的伤疤。

    “你还好吗?”赫夫问。

    “我?当然。是给我的吗?”佩雷拉下巴冲赫夫点了点。

    “是的。”后者将碗递给他。

    “楼下有客人来吗?”

    “给埃梅里夫人送柴来的人,夫人留他用午餐。”赫夫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问出了心里话:“我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要是有的话,请坦白告诉我。”

    佩雷拉忽然呛咳了两下,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抬起一只手食指第二节 抵在眉心,忍着笑说:“不,你太谦虚了。”由于必须要好好忍耐才能不笑出声,他不得不将碗放在了床头的矮柜上,指腹还留着因为高过体温的热度带来的红色,就被捉进了另外一双手里。

    赫夫半跪在他面前,低头将他的手背贴在脸上,虔诚又坚定地说:“我们一定能回去,我会带你回去的。”

    而佩雷拉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在恍如隔世的记忆里,混乱的冰谷,引路星在风雪中将要被黑暗吞没的时候,没有名字的机甲宛如神明,带着切开风声的高速从天而降,巨大的机械手臂掌心相合——他们原本说不定会永远失散的,可是这个人一次次地走向他,“我为什么还要一直站在原地呢?”他对自己说。

    “好。”赫夫听见一个声音回应道。

    吉尔康达来的时候也很早,他敲开了埃梅里家的大门,这家女主人对他渐渐熟悉,甚至也开口邀请他留下来尝尝她的手艺。客厅里有个吉尔康达不认识的同龄人,面相倒是很和善,所以吉尔康达也礼貌的向对方点点头。他自问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在答应了中午的邀约就自己上楼去找人。

    因为门没有关,吉尔康达一边说就一边朝里走,随后他首先的反应是自己失礼了,因为佩雷拉似乎才起床的样子,还没有来得及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