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笔,一手负在背后,倒颇有久居上位者的气势,方知自己想岔,不觉心内暗笑。
对方看了看顾旷,眼底也颇有惊艳之色,拱手向顾旷礼貌道:“兄台谬赞,愧不敢当。”
顾旷年轻心热,又见此人一表人才,不由得与对方热络攀谈起来,方知此人姓鈡单名一个宏字,曾考取过秀才,温州人士。
两厢一边聊民间风物,一边聊诗词歌赋,互相都发觉对方想法倒是与自己有不少暗合之处,故俱是生起“相见恨晚”之意,最后竟把臂喝起酒来!
顾旷借着酒劲,与鈡宏道:“小弟见鈡兄文采,甚为倾慕,心中便也构了一诗应和。”
鈡宏忙催他写出,顾旷站起身来,去墙角书案拿了狼毫,便在鈡宏留诗的空处,刷刷写了起来。
鈡宏看去,也是一首七律,行书甚是潇洒。
“百感中来不自由,角声孤起夕阳楼。
碧山终日思无尽,芳草何年恨却休?
睫在眼前长不见,道非身外更何求。
谁人似得鈡公子,一首诗轻万户侯。”
顾旷写完诗,自己也甚得意,不妨脚下踉跄绊了一下,还好鈡宏上前扶住他腰身方未跌倒。
顾旷感激一笑,眉目中早已多了一丝氤氲之气,看得鈡宏心里一跳。
他不动声色地搀顾旷回到桌前,又与顾旷喝起酒来。
顾旷只觉平生从未遇此知音,喝到最后竟拽住鈡宏衣袖,大着舌头讲起了童年趣事,只见鈡宏眉目弯弯,脸上也多了两道红霞,更显得丽质天成。
两人一直喝到酒楼打烊,顾旷不愿就此离去,便抱了一个酒坛,一拽鈡宏衣袖,竟直接跃到了酒楼屋顶之上!
只见淡淡月下,四周宁静无声,恍若梦境,更一发性起,卧在屋顶上与鈡宏联起诗来。
鈡宏似乎毫不畏高,对顾旷这一手轻功也未现出惊诧之色,淡定地与顾旷应和起来。
过得片刻,又听顾旷又高声唱了起来:“忙什么?喝我这大酒曲,十盏不醉。走哪里?听他摆龙门阵,再饮三盅。”
鈡宏听他唱的好听,忽想起什么,道:“贤弟,为兄日前得了一本国秀集,乃是前朝名家诗作的手抄本,你若不嫌弃,便送与你。”
顾旷听说,喜不自胜,笑吟吟的接过来,借着月光翻了几页,果然见字字珠玑,文采斐然,便要朗声吟诵几句,那知脚下一滑,差点掉下楼去!
还是鈡宏眼疾手快,将他拽入怀中。
顾旷哈哈大笑出声,过了一会才发觉鈡宏并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搂住自己的怀抱也渐渐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顾旷(内心):真是美人啊!
齐天宇(内心):真是美人啊!
顾旷:交个朋友该多好
齐天宇:……这
☆、前情
鈡宏半晌没出声。
直到顾旷打了个喷嚏,方仿佛惊醒过来,道:“此处甚凉,贤弟不如去为兄处,我们一起联床夜话可好?”
顾旷大着舌头道:“有何不好,今日定要与兄喝个痛快!”
忽觉鈡宏抱着他跃下酒楼,脚底生风,在月下奔了起来。
顾旷在他怀中,只见两边景致快速倒退,虽说心神迷糊,也知鈡宏武功非凡,一时竟不知鈡宏师承哪个高人?一时又感叹夜色之美,不多时竟被鈡宏带至一处客栈的上房。
鈡宏并不走门,而是翻窗而入,将顾旷安置在榻前的一把椅子上,连酒坛也放在桌上。
顾旷身子一歪,竟拍着酒坛哈哈笑了起来,道:“看鈡兄翻窗而入,倒是脚法轻熟,是否经常月下私会佳人,故才如此啊?”
说罢又哈哈大笑。
哪知鈡宏并无羞恼之态,反而微微一笑道:“翻窗倒是经常,私会佳人嘛,倒是只有今日这一宗。”
说罢定定的瞧着他看。
闻得此言,顾旷一噎!方觉鈡宏看自己的目光竟隐隐透出点火星出来,还疑心自己看岔了,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就在此时,只见鈡宏忽然俯身向前,扳住他的下颚,竟是吻了过来!
顾旷大惊,想要避开,只觉鈡宏这手竟像铁板一般,根本扳不动!电光火石之间,竟被鈡宏吻了个正着!
顾况睁大了桃花眼,身子颤动不已,正如玉山之将倾!
这一幕被鈡宏看在眼里,更是情动不已,竟轻抱住顾况,翻覆吻起了对方淡红的双唇。
过了好一会,顾旷才挣脱鈡宏的怀抱,还兀自吁吁喘个不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被一个男人吻了去!
又顺了顺气,方怒道:“鈡兄,你这是何意?”
只见眼前的鈡宏脸皮似乎红的滴出血来,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顾况想站起身,马上回到自己客栈去。
猛一起身,方觉酒的后劲甚大,竟是晃了一晃,又是险些跌倒!
此时忽的一条手臂过来,轻车熟路的搂住自己的腰。
顾旷脸一红,刚要说些什么,哪知对方竟又俯身吻了过来!
顾旷一怔之下,早被对方打开牙关,将舌头送了过来!
顾旷“唔唔”挣扎数下,只见对方像是铁了心,一手牢牢扣住自己的腰,一手竟扳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更加紧密的贴入他怀抱,迫着自己与他深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旷只觉心驰神挡,喉咙里似有哽咽之意,连眼角都湿了,心里又喜又悲,竟是股说不出的滋味!
此时对方已不像刚才攻城略地那般凶猛了,只是轻轻舔着他的唇角。
顾旷好不容易回神,只觉鼻子发酸,他身为男子,长到这么大,头回经历qing事,就是与刚认识便引为知己的另一男子!
心头既有一丝甜蜜,又觉的荒唐无比,竟不知如何面对眼前之人了。
鈡宏仿佛知他尴尬,也不说话,只是将他搂在怀里,柔柔拂他肩背,似在安慰。
又过了好一会,顾旷方瞥见纱窗外似有一丝亮光,便知天将愈晓,方轻声道:“我要走了。”
语气低柔,声音暗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竟能如此低三下四的说话,心下也是一惊。
半晌,方听鈡宏轻声“嗯”了一下,缓缓放开了他,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还是鈡宏先道:“愚兄无状,贤弟,贤弟莫要怪罪。”
顿了顿,咬咬牙又道:“不过即便贤弟生气,方才,方才,我也不后悔。”
顾旷腾一下脸又飞红了,只见鈡宏也是双颊红透,比他强不到哪里去。
只得镇定道:“想,想是喝的太多,酒后荒唐罢了。”
说罢便向门口走去,只是刚动了一步,又被鈡宏扯住了袖子。
鈡宏犹豫了下,才从怀中摸出块玉佩,轻轻递到顾旷手里。
柔声道:“这是我最为珍视之物,如今交给贤弟你,你,当知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