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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我一腔真情所托非人,只怨我自己命薄,怪不得别人。如今落在你的手中,再也无话可说。只是你想要从我口里得到苏暮寒的下落,依旧难比登天。”

    恼怒之下,流苏无所忌讳,连素日的敬语也不用,也不再自称奴婢,而是睁着一双倔强的眼睛,不屈地抬起头来。

    纵然知道苏暮寒有负于她,流苏依旧不肯放弃最后的梦想,还在妄想有一日能做人上之人。望着高高在上的慕容薇,流苏傲然挺直了脊背,眼中流露出一丝狰狞的表情。

    瞅着这死不悔改的丫头,事到如今依旧想要攀龙附凤,慕容薇有些气结。在这一瞬间,竟然想到了处置她最好的办法。

    她瞅着流苏那张不再掩饰,而是变得蚀骨愤怒的面庞,轻轻说道:“你放心,杀了你太便宜。本宫此时不杀你,还要留着你好生随同本宫嫁入康南。”

    流苏妄想做人上之人,她便将流苏踩在泥里;流苏贪图安逸,受不得劳累,她偏要叫流苏每日劳作不得休息。

    将流苏带到康南,投到顾晨箫的军中。要她每日随着那些厨娘与军仆为士兵埋锅造饭、缝缝补补,终其一生都不许离开半步。

    若慕容薇再狠心一些,应该将流苏投在更不堪的地方,却终归是硬不下最后的心肠,只漠然立起身来往外走。

    瞧着慕容薇脸上莫测的笑意,流苏忽然遍体生寒,不知怎得竟想到了青楼、戏园之类的场所。她想要伸手去抓慕容薇的裙角,却被璎珞狠狠撂开。

    慕容薇已然转身,留给流苏一个冷硬的背影:“流苏,若是咱们异地而处,你只怕把本宫踩进泥里都不解恨。本宫的璨薇宫,你已然眼热许久了吧?今日便叫你认清楚,什么是主、什么是仆。”

    流苏呆呆地跪在地上,除了对未知的惶恐,亦曾想起许久以前做过的旧梦。

    在梦里,苏暮寒一朝为帝,率大军杀回了西霞。她在宫门口迎他,听着他亲口册封她为苏妃娘娘,赐她居住在心心念念的璨薇宫。

    那些个崇明帝特意命人为慕容薇所制,夜来会流水叮咚不断的碧玉荷叶;那些个费却尚宫局无数功夫、奢华无比的月华裙;还有苏暮寒当年送给慕容薇的琉璃花草、两块价值边城的水胆玛瑙,尽数时她所有。

    在梦里,她瞅着自己对慕容薇指手划脚,露出开心的狞笑。仿佛刻薄地说过什么,此时却一句也回想不起来。

    流苏面目凄苦地望向东北方向,暗自祈祷着:“暮寒少爷,你可一定要回来,回来替流苏报今日所受的耻辱。”

    青鸟传讯,殷勤探看。

    慕容薇托烈琴送出的书信大约还在路上,她便已然收到了顾晨箫的捷报。

    依着当日与夏钰之的商定,顾晨箫悄悄折返康南京师,偷偷入宫见到了康南帝。父子二人商议,由康南帝在景阳宫设下一出鸿门宴,赐纳兰庆进宫宴饮。

    只怕有人认出顾晨箫的手下,如今景阳宫内埋伏的全是夏钰之借出的精锐人手,一张一张的新面孔瞧着温良无害。

    顾晨箫则调动了他手下最为厉害的五千铁甲军,单等着纳兰庆离开皇陵,他便趁私兵们群龙无首之际,杀入皇陵地宫,将纳兰庆最后的三万人一举歼灭。

    父子二人商议已定,各自分头行动。次日一早,顾晨箫悄悄奔赴皇陵,康南帝则命人给纳兰庆传旨,召他入宫。

    纳兰皇后晓得这道旨意,暗自忐忑了半晌。她不敢拿着兄长的性命当做儿戏,悄悄调动了纳兰家在宫内的势力,将一部分禁军与五城兵马司的人集中在景阳宫附近。命令他们一旦情况有变,便立时冲进去救人。

    这些日子康南宫内风平浪静,顾晨箫已然远走临水三城,又在预备着自己的大婚,想来暂时无瑕顾忌京城这边。整个京城该是控制在自己人的势力范围之内,若不是碍着顾晨箫手中的兵权,纳兰庆都想借机而反。

    纳兰庆接了康南帝赐宴的圣旨,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仗着艺高人胆大,宫内又多是自己人职守,果真只带了几个侍从慨然赴宴。

    鸿门宴上,提起国家大事,君臣意见自然不合。纳兰庆袍袖一抚,便想借机离去,康南帝哪里容得他走脱,他以摔杯为号,命令早先埋伏的人动手。

    或藏身帷幔后头、或扮作太监侍卫的十余名潜龙卫精英仗剑而出,与纳兰庆和他的几个侍卫斗在一处。

    纳兰庆负隅顽抗,手中一把宝剑舞得雪花一般,等闲人进不得身。他连伤几名潜龙卫,最终才被小安一剑削下右腕。

    倶是些陌生的面孔,倶是身怀绝技的高手,纳兰庆交手间便晓得这不是些普通侍卫,心神暗自一凛。

    他瞧着自己的侍卫已然二死二伤,心知败局已定。不顾血流如注,咬着牙将剑交到左手,血淋淋的剑尖直指康南帝,喝骂道:“狗皇帝,我纳兰庆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你要痛下杀手?”

    康南帝傲然而立,恨恨说道:“弑君之罪,早该灭你九族。容你至今,已然是朕对你的仁慈。如今死到临头,无须多言。”

    第六百六十八章 大捷

    景阳宫大门深锁,里头一片生死搏杀,刀剑碰撞的声音却被重重宫门遮掩,根本传不到外面。

    一片令人窒息般的寂静里,景阳宫便像潭深水,粼粼波影泛不起半点回音。唯有春日迟迟,景阳宫外大朵的茶花荼蘼奔放,若朝霞般绮艳旖旎。

    纳兰皇后悄悄集结在景阳宫附近的队伍迟迟不敢发动,领头的首领瞧着紧闭的宫门总觉得不对,命人赶紧请示纳兰皇后。

    纳兰庆久久不出,纳兰皇后在坤宁宫内早已坐不住。

    她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正在苦苦寻找对策。又听得下人传信,景阳宫连大门都紧紧关闭,一颗心更是呯呯乱跳。

    纳兰皇后匆匆更衣,带着几名宫人离了自己的坤宁宫,慌慌张张往景阳宫赶。瞧着朱红的宫门上头耀眼的铜钉闪烁,大白天的宫门深锁,纳兰皇后忙命手底下嬷嬷叩响了景阳宫的大门,里头却迟迟没有回应。

    嬷嬷扯起嗓子叫门,尖利的声音在宫门外头响起:“皇后娘娘便在门外,哪个敢闭门不应?”

    连着喊了几声,从里头传出一名太监细长的声音,一幅公事公办的口吻:“陛下有令,今日谁也不见,皇后娘娘请回。”

    纳兰皇后将叫门的嬷嬷一推,自己把朱门上瑞云祥兽的铜环扣得山响:“大胆,分明是陛下与国舅爷在里头宴饮,如何将本宫拒之门外?给本宫开门。”

    宫院寂寂,里头再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