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园送饭,看到墨生还在清理堆积的竹叶,连忙上前说道,“小姐,您休息下吧,何苦这么出力,这里本就没什么可打扫收拾的。您先吃饭,剩下的活我来。”莹儿想了下又补充道,“这会老爷下人都去用膳了,没人来这里瞧见。”
“没什么胃口,不吃了。你回去吧,我应付的来。”许墨生还在赌气。
“别不吃呀,昨晚和今早小姐就没进食,这要是饿出了毛病,该如何是好。”莹儿劝道。
“小姐,还有,这素餐是沈先生亲手给您做的,有香煎春笋和红枣桂花糖糯米莲藕片,都是您平日爱吃的菜。小姐要是不吃,我就这样拿回去,怕是要伤了沈先生的心。”莹儿补充道,她打心眼里羡慕沈君岚对许墨生的细心呵护。
“哦,你放到凉亭吧,我一会饿了便会去吃。退下吧,剩下的活我自己做完就回房了,帮我准备好热水梳洗。”许墨生打发莹儿离开,她说了不吃,如果又变卦,面子实在挂不住。
莹儿不傻,听了主子的话,临走又叮嘱道,“小姐你一定要吃呀。”
中午太阳微晒,许墨生看着凉亭中的食盒,心中泛起了点点暖意。受罚时能吃上先生做的饭,也算是苦中作乐。从昨天早上沈君岚辞行后,两人再无交流,其实双方都在互猜心思。
墨生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在池塘洗了洗手,走到食盒前,像进行仪式一样,还没打开盖子她仿佛已经闻到了久违的饭香。
她拆了食盒,挨个取出饭菜,一只盘子下压了一小张字条,待小心翼翼的拆开,蒸汽已经让字条上的墨迹晕开,但她一眼便识出那是沈先生清秀的字迹,字条上写到,“多食,莫多虑,日暮后为师陪你在宗祠受罚。”
看完后许墨生喜上心头,紧锁一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连忙把字条收好。心情舒畅了,饭菜又可口,顿时觉得自己饿了,她恨不得把盘子都舔净。
午后许墨生清理完落叶,便向管家交回工具,回房准备梳洗换装。
莹儿回怜竹园取了食盒,看里面的饭菜都被打扫一空,心里替主子开心,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沈君岚,先生问,“墨生可有用膳。”
“吃了,小姐吃的可干净了,不信您看。还是先生有办法,我说是先生专门做的,小姐就全吃了。”莹儿边说边打开食盒让沈君岚安心。
沈君岚看了看食盒,用手拿起了盘子,见底下的字条已经不见,便安了心。看来这孩子没有真的怨她。
许墨生回了房,让莹儿为自己备好了洗澡水,脱下沾了尘土的长衫,莹儿为她解下了月白色的抹胸,□□的许墨生,站在浴盆前有些发愣,她侧目从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胴体,好像自长成少女后,她还从未再关心过自己身体的变化。
镜子中的少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肤如凝脂。看着胸前渐渐凸起的双乳,许墨生心想书中所说的“融酥年纪好邵华,春盎双峰玉有芽”原来就是这般景象。
看着小姐在发呆,莹儿咳了一下,“小姐,再不沐浴水怕是要温凉了。”许墨生听到后随即回过了神来,被莹儿发现观察自己的身体,她倒是觉得有些害羞,脸微红,赶紧踏入浴盆,用水将自己包裹住。
莹儿仿佛也察觉到了小姐的刚才失神略微慌乱的举动,边帮许墨生添水擦背,边说道,“小姐真是天生一副好皮囊,这身子真是莹儿见过的姑娘中最美的。”
许墨生知道莹儿在奉承她,莹儿自小也在许府长大,哪里见过什么别的姑娘,顶多也就是服侍夫人的仆姨们,但她还是好奇的问了,“别的姑娘……身子是什么样的?”
莹儿一下被问住了,其实除了自己和主子她哪里还碰过其它姑娘的身子,但是又抖机灵说,“反正都没有小姐的好,小姐您出的亭亭玉立,皮肤又白又滑,头发也生的好,长得又貌美,不像别的姑娘那样,嗯,对,不像别的庸脂俗粉。”莹儿生生憋出了个词。
许墨生微微笑了,笑莹儿的卖弄,心头也有些得意,感谢爹娘给了一副好皮囊,自己的少女心点点泛滥。
沐浴后,许墨生换了一身素色长衫,将头发仔细梳理好,让莹儿给她上了淡妆。墨生虽叛逆,但规矩还是牢记在心,每每去祠堂都会沐浴梳妆,穿着得体。毕竟是要去面对列祖列宗,这些许家的基本家规她都一一遵守。
日西沉,许墨生赶往祠堂。
第5章 陪罚
许墨生刚刚离开不多久,沈君岚便来了她这房,莹儿还在收拾屋子,沈君岚轻叩了下门,“先生您来了?小姐她刚去祠堂,您找她?”
“是来找你的。”沈君岚轻回了一句,便进了屋内,她环视着墨生的房间,一张红漆柳木床,一组雕花五斗橱,一面梳妆台,窗下放了一把九霄环佩琴。从她来许家那天起,墨生的屋中便是这摆设,想来也是恋旧之人,只是屋中少了一丝少女该有的活泼生气。
“先生找我?”莹儿有点摸不着头脑。
“嗯,有一事相拖,墨生受罚三日,这两日,她去祠堂跪拜时,莹儿你去怜竹园替她收拾打扫下。这样第二日,她不用那么辛苦劳作,每日只吃一餐,怕她太过劳累身子吃不消。去时小心些,别让老爷知道了。”沈君岚心细如尘,但凡她惦记的事,计划的事都会一一做好。
“哦哦,好的,沈先生您放心,莹儿这就照办,还是您心细,是莹儿疏忽了,这许府里只有您最了解小姐,疼爱小姐。”莹儿感慨道。
沈君岚没有回应莹儿的奉承,交代完便转身离开,走到屋外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回身说道,“春天了,外面的花开的正紧,每日清晨采些鲜花放到小姐房里吧。”看莹儿傻乎乎的点了点头,沈君岚这才离开。
许家祠堂香烛长明,祠堂面积虽不大,里面供奉了许家列祖列宗的排位,供案前一排黄色缎面蒲团。许墨生进来后毕恭毕敬的上了香,然后拂衣而跪,冲着祖宗排位叩了三个响头,长跪在案下,将排位上的名字挨个在心里默念。
念到最后一个排位,许靖平,墨生心里咯噔了一下,爷爷奶奶还健在人间,可是自己的爹爹早已离去,他甚至都不曾知道许靖平的容貌是怎样的。许靖平离世时,她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爹还在会是什么样的,会像爷爷一样对她那般严厉么?还是像奶奶那样宠溺着自己。爹会教她识字念书也会教她练剑骑马吧。
丰三娘看着墨生着男儿装时,常深深陷入回忆,总会不自觉的念叨,“墨生长得真像靖平呀。”许墨生有时也会凭着大人们所述的点滴,将自己打扮的英气一些,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象着父亲的样子。“父亲习武,应当很强壮孔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