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建山掏出烟,点了一根,又递给陈铭生一根,说:“不知道,应该还有一会吧。”
陈铭生借着吴建山的手点着烟,说:“她现在干什么呢。”
吴建山说:“白哥找人给她安排了个工作。”
陈铭生说:“在哪?”
吴建山说:“在小学里面,当个英语老师。”
陈铭生一愣,说:“老师?”
吴建山笑笑,说:“嗯。”
他们谈话期间,外面有车笛声,陈铭生和吴建山同时看向门口。
没一会,大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年纪大概二十四五,个子不高,但长得很清秀。她几乎是跑着进的屋,一推开门,她的目光直接定在了坐在沙发上的陈铭生身上。
“阿名?”女人微微张着嘴,看着陈铭生,似乎愣住了。“……阿名?”
陈铭生看着她,说:“薇薇。”
白薇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慢慢的,那双眼睛渐渐红了。她扔了手里的包,向陈铭生冲过去。
“阿名——”
陈铭生站起来,白薇薇直接冲到他怀里。
“阿名!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你没死!”白薇薇拉着陈铭生的胳膊,眼泪哗哗地流。
陈铭生被她撞得失去平衡,重新坐到沙发上。白薇薇的身子也跟着倒了一下,她才看见陈铭生的腿。
“呀。”白薇薇似乎吓了一跳,“阿名你的腿怎么了?”
陈铭生说:“没什么。”
白薇薇低头看着那截残肢,她的目光似乎有些疑惑。她又问了一遍同样的话,“阿名,你的腿怎么了?”
陈铭生看着白薇薇的眼睛,那双眼睛跟刚才有些不太一样。陈铭生知道她原来的毛病要犯了,拉过她的手,转移她的注意,说:“我听吴建山说,你在小学当老师?”
白薇薇刚刚还低着头,听到陈铭生的话,她反应了一会,然后抬眼,目光又变得清澈了。
“是呀。”白薇薇说,“我在小学当英语老师呢。”
陈铭生说:“喜欢干么。”
“喜欢。”白薇薇像个拿到花裙子的小姑娘一样,说:“我喜欢教英语,那些小孩都很聪明。”
陈铭生点点头,吴建山在一边说:“薇薇,你去收拾一下,等会白哥也来,晚上大伙一起吃饭。”
白薇薇说:“爸爸也来?”
吴建山说:“嗯,还给你买了礼物。”
“真的?”白薇薇转头看陈铭生,说:“礼物在哪?”
陈铭生和吴建山同时一愣,白薇薇的目光充满期待。吴建山张口要说什么,陈铭生给了他一个眼神,又对白薇薇说:“在我车里,晚上给你。”
白薇薇高兴地笑了,她抱了陈铭生一下,然后转身上楼。
吴建山看她走了,对陈铭生笑着说:“你给她买礼物了?”
陈铭生无奈地摇摇头,吴建山看了一眼楼上,说:“她那毛病我一时半会都反应不过来,也亏你能应付。”
陈铭生低头抽了口烟,说:“应付什么,顺着她就好了。”他看了吴建山一眼,说:“白哥等会要过来?”
“嗯。”吴建山说,“也是你面子大,他难得来这边一趟。”
陈铭生低头抽烟,没有回话。
白吉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到了,只有一个司机送他来。
白薇薇换了一身花裙子,坐在陈铭生身边。晚饭就是自家厨子做的,在一楼餐厅里吃。
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开饭前陈铭生找到白吉,跟他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哟,借花献佛。”白吉笑着说,“我给女儿买的东西,变成你送的了。”
陈铭生无奈一笑,说:“我忘了,下次一定补上。”
“给你给你。”白吉从车里拿了一个小礼物盒,递给陈铭生,说:“你送和我送,她肯定是高兴你送。”
陈铭生把礼物送给白薇薇,白薇薇当场就拆开了。
里面是一顶帽子,长沿花边,清淡的颜色。
白薇薇把帽子戴到头上,问陈铭生:“阿名,好看么。”
陈铭生点点头,“好看。”
“快把帽子拿下来,先吃饭。”白吉说。
一顿饭吃得气氛很愉快,饭后,白薇薇缠着陈铭生,给他拉到自己的房间说话。
“阿名,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陈铭生说:“我在外面养伤。”
白薇薇低头看了看他的腿,脸上的表情有些哀伤。
“你是不是因为腿坏了就不想找我了。”
陈铭生笑了笑,说:“没。”
白薇薇说:“你别怕,我可以照顾你的,我去找爸爸帮忙。”
陈铭生低头看着白薇薇。
白薇薇的目光很清澈,就像小孩子一样。
而她,在某种意义上讲,也的确是个小孩子。
八年前,在陈铭生刚混入白吉的组织里的时候,白薇薇刚刚上高中。白吉对白薇薇的保护很好,他并没有让她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行当。她只隐约知道自己的爸爸开了几家歌舞厅,她也不知道那些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有一次她放学早,心血来潮去了其中一家,里面的人不认识她,问她要做什么,白薇薇懵懵懂懂地说要唱歌,然后等他爸爸来。
歌舞厅的人就给她开了一间屋子,白薇薇进去,里面的小茶几上放着果盘、茶水、还有歌单。那个时候歌舞厅跟现在不同,都不太正规,里面乱得很,白薇薇进去后就有些后悔了,想走的时候看见门口的走廊里有几对男女,脏兮兮地抱在一起。
白薇薇吓得不行,反身把门锁上。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手机,只想着等她爸爸来带她走。
而刚巧的是,门口来了几个醉汉,认错路了,使劲敲白薇薇的房门,还在门口叫嚷。
歌舞厅都是木头门,被几个醉汉连踢带踹地砸开。
白薇薇就是那么被吓出毛病的。
而那个时候,陈铭生也在那个歌舞厅干活,他听到有人喊救命,就冲进包间里把白薇薇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