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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去通知沈琴,又开了库房。

    “东珠南枝,帮我寻一些好的人参鹿茸之类的药材,若是有虎骨最好。上次不是寻到了一副好的玉石棋子吗,再带上一些话本子。供我外祖消遣。”

    南枝嘴角抽了抽,没见过拜见外祖,还带话本子的。

    等她准备好东西,沈琴已经过来了,“我给外祖做了些衣帽鞋子什么的,还让小厨房做了些他爱吃的龙须酥。”

    十八娘胡乱的点了点头,好吧,外祖父她也是没有见过的。

    兄妹四人去了鲁国公府,鲁国公刚刚从宫里头回来,正坐在堂前生闷气。

    这诺大的国公府里,只有些残疾了的老兵,和几个洗衣服做饭的婆子。一眼望去,连一棵树,一朵花都没有。只有一个巨大的用青石板制成的演武场。

    “外祖,你看谁来看你了。”沈庭对这里熟悉得不行,抢先就迈进门去。

    十八娘定眼一看,那老人虎背熊腰,毛发竖立,脸因为整日里风吹日晒的,全是一道道深深的纹路,古铜色。虽然是国公爷却并没有穿什么绫罗绸缎,一身粗布麻衣。

    鲁国公哼了一声,骂道:“不就是你这个臭小子吗,我这门口连只臭虫都没有,除了你,还有谁登门。”

    这其实也不怪别人,鲁国公一家子早在十多年一次大战中全部死光了,女眷们刚烈的一起上了吊,老国公瞎了一只眼,才从死人堆里爬了回来。

    你说这一步婚嫁,二无丧事的,人家和你往来能干点啥?

    “外祖,不孝孙儿/女,沈耀/沈琴/沈静来看你了。”这话一出口,鲁国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老泪纵横。

    “耀儿,没想道,外祖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站起来。这就是静儿吧,长得一点都不像你娘。反倒像沈泽那个讨厌鬼。”

    ……

    她总算是知道,沈庭到底像谁了。

    行过礼之后,沈耀又和鲁国公说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直逗得他喜笑颜开的。

    “也好,也好。圣上怜悯我年纪大了,让我不要再去边关了,还允诺了我择一嗣子,继承这鲁国公的位置。我本来是万般不情愿的,现在看来,也好,可以在长安看着你们大婚,等着抱重孙子了。”

    鲁国公口里说着也好,却满脸的落幕。

    沈庭偷偷的看了十八娘一眼,又被她说中了,皇上果然夺了外祖父的兵权。

    “是挺好的。我特意的给外祖父准备了些话本子,你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看看,里头可都讲的忠义之士的好故事呢。”

    鲁国公果然有兴趣,让人搬到他的书房里去了,和他的那些兵书摆在一起。

    都是好故事,忠义之士,最后没有一个人落了好下场。

    若说看一本不觉得,本本都是,就让人觉察出味道了。眼见改元了,鲁国公一家就恰恰好战死了,而且全家女子都不肯苟活,连年幼的小孙子都一起吊死,怎么看,都是不自然的。

    若她是鲁国公,恨不得砍掉赵义的脑袋,怎么还能忠于大楚,俯首称臣?

    所以即便前世的师傅说了,幸亏她不是男子,不然不是忠臣,反倒是个奸相。

    而鲁国公,是一个正正直直的好人。

    “外祖,十八有一事相询,这大楚若是发现了铁矿山,可能私自开采铸造?若是开了,罪当如何?”

    鲁国公是武将,这等兵事相关,他最了解。

    “唉,说起来,当年就有这么一个事儿。当年我们都随着唐王起事,朝华夫人虽然年轻,却机智近妖,她在晋阳大势买山,就挖出了这么一个铁矿。寻了工匠,自行开采,造了私兵。”

    十八娘两眼放光,“那后来呢?”

    “她在炼制武器上也很有天分,没过多久,赵义率领的那支军队就全都用上了新武器,所向披靡!唐王发现不对,一派人调查,发现真相,当下就要处死朝华夫人。赵义苦苦求情,只说是新武器只是放在他的军中检验,朝华彻底造好之后,便要送去唐王账中。”

    “唐王信了。”

    “赵义是唐王义子,他说的话,自然可信。而且朝华当时是钱袋子,哪里那么容易被斩。这事就被掩盖过去了。那私兵就是现在咱们用的唐炮。”

    “原来如此。”

    “十八你发现了新铁矿?切莫要开采,需要上报朝廷,不然等同于叛国大罪。贩卖私盐,也是大忌。”鲁国公怕十八娘犯错,赶忙提醒道。

    十八娘笑着摇了摇头,“铁矿那么难寻,哪里是我这样的闺中女子寻得到的。外祖且放宽心吧。”

    她说着,却是冲着沈耀点了点头。

    沈耀撇了撇嘴,又哄得鲁国公哈哈大笑,完全忘记之前十八娘问的事儿了。

    几人说着,只见一个穿得干干净净的仆妇走上前来说道:“将军,饭食备好了,就在偏厅。”

    第四十八章 失宠王爷

    鲁国公一听,站起身来,豪迈的说道:“快快,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儿你们来,我特意让人杀鸡宰羊的。”

    这偏厅里,不过是一张巨大的榆木桌子,就是原木的颜色,只是擦得干干净净的。

    墙上挂着的,也不是什么名画,是几只鸡,歪歪扭扭的在上头,一看就是小孩子的习作。

    看十八娘看着有趣,鲁国公笑道:“这还是阿庭小时候画的,才那么豆大点的孩子,能画成这样就不错了。你看这小鸡还翘着尾巴呢。”

    沈庭一听,傻愣愣的笑了,“外祖快别说了,你不知道,琴娘画的画,都名动长安了,连蝴蝶都辨不出真假。我这么个丑画,你快撤掉,别挂在墙上了,惹人笑话。”

    鲁国公一听,乐了,“那琴娘在外祖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帮外祖画个像吧,我如今年纪也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这鲁国公府里空旷旷的,画个大的挂着,能辟邪!”

    沈琴听得心酸,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吃过饭就画。”

    十八娘坐了下来,那鸡汤炖得极好,黄澄澄的,里头搁了几颗红枣,上头飘着几片嫩绿的小葱,颇有农趣。

    再看那羊,是做的烤全羊,厨娘刀法极好,已经将羊片好了,只需一片片的夹下来。

    “外祖,这里是你颐养天年的长安城,再也不是西域边关了。您为赵家忙碌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