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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辈子,现在该为鲁家考虑了。我们的娘没有了,爹又不是个东西,一家子都等着被人欺负呢,您若不好好的,给我们撑腰,那我们指不定被人卖了,嫁给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呢。”

    十八娘一边说着,一边拿勺子给鲁国公舀了一大碗汤,细细的将上头的油腻给去掉了。

    鲁国公长年生活在边关,全靠毅力支撑着,如今让他卸甲归田,他怎么习惯得了?不给他寻点儿事情做,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旧伤发作,油尽灯枯了。

    他的头发,依然都要全白了。

    鲁国公一愣,骂道:“你个小娃子,把我的油全扔了,那还喝个什么汤哟。你爹不是个东西,那也是我这个当岳丈的说的,你个小女娃,瞎说什么呢。”

    说话间十八娘又给他挑了一碗羊肉,多瘦少肥,“你可保重了身体,这些大油少吃一些,大兄年底就要娶秦相国的孙女,秦昭了,还等着你教重孙子武功呢。”

    鲁国公来劲了,一巴掌拍在沈耀的背上,“好小子,一来长安,就听说你中状元了,现在可好,都要娶妻了。等你娶了妻,给阿庭也张罗一个,要会武功的。”

    他看了看沈庭,突然说道:“我想让阿庭姓鲁,继承鲁国公的爵位,你们看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四兄妹都愣住了。

    就连沈庭也呆愣愣的,手里夹着的一根大羊腿,都掉了下来,险些掉进了鸡汤里。

    十八娘皱了皱眉,“沈氏宗族不会答应的。”

    沈耀也摇了摇头,“皇上也未必想要您的继承人这么大了。阿庭在军中颇有威望,他若是改姓鲁了,那烈火流云还是鲁家军,皇上又何必让您卸甲归田呢。你看,现在皇上都让阿庭在长安闲逛呢。”

    就是防着这一招。

    鲁国公有些泄气,摆了摆手,“不管皇上是好还是不好。我忠于的不过是大楚的百姓罢了。”

    “之前庭哥哥说他的第一个孩子要姓鲁,其实也未尝不可以,出生之后,直接不上沈氏家谱,这样比改家谱容易多了。只是怕嫂嫂,不一定会乐意。”

    虽然说有爵位可以继承,但是到底在宗法上,就不是她的孩子了。所以沈庭这婚事,可真是难为。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英俊少年,只见他鼻梁高挺,凤眼入鬓,唇红齿白,颇有英气。他身着蓝色锦袍,腰间悬挂着一个明黄色丝绦挂着的龙纹玉佩。

    这是一个皇子。他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容姿出众,身后也没有跟着几个随从,想必就是燕美人的儿子,五皇子赵理了。

    “鲁公,我来了,今日咱们还学刀法吗?”他表现得极其熟念,看到十八娘兄妹愣了愣,红了一张脸,“鲁公,我不知道有小娘今日会来,理唐突了。”

    鲁国公拍了拍脑门,“哎呀,忘记叫人和你说了,今儿我外孙和外孙女儿来看我,你用膳了吗?”

    赵理行了个大礼,恭敬的说道:“小子已经用过了。鲁公先吃饭,我且去演武场自行练习。”

    等他一走,十八娘皱了皱眉,鲁国公自身难保,怎么还和皇子扯上关系了,赵理虽不得宠,但是天子只有五个儿子,虽说他就笑不到最后了?

    退一万步,如果他是个炮灰,那就更惨了,害人害己。

    “赵理怎么和外祖这么熟悉?”沈耀问出了十八娘最想问的问题。

    鲁国公还没有开口说话,沈庭就嚷嚷道:“别看阿理年纪小,功夫好着呢。去年陛下让他给大军送粮草,那小子不但没有被胡人吓跑,反倒很是骁勇呢。之后陛下就让他留在外祖身边,当个小兵,这次也一同回来了。”

    都说五皇子不得皇宠,太子都没有沾手军事,怎么陛下反倒是派他去了呢?还是悄悄的,长安的人,压根儿不知道这事。这到底有什么用意?

    “外祖,这皇子可不是好接触的,您可得小心了,别当了别人的刀。”

    鲁国公摆了摆手,“我这是奉旨带兵,没事的。”

    见他这样说了,十八娘不好再多言。太子背后有陇西李氏,虽然不牢固;二皇子,三皇子外祖家是太原王氏;四皇子外祖家是清河崔氏,只有五皇子什么都没有,所以,天子是在给他积攒势力么?

    看来是打算让他军功起家了。

    沈庭吃完了饭,将碗筷一扔,抹了抹嘴说道:“你们这些人,就是不好好说话,七弯八绕的,不就是怕阿理借我们的势力去谋那个位置么?想太多了,阿理可是说要练好武功当游侠呢。那个位置别人稀罕,阿理才不稀罕呢。”

    说完,他就朝着演武场跑了出去。

    沈耀和十八娘对视一眼,更加发愁了。这个赵理既然是皇子,又怎么可能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他不想争,也有人会推着他去争。也只有沈耀,相信他想当什么游侠了。

    十八娘兄妹在鲁国公府小住了几日,赵理几乎每天都来,来了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只在演武场练刀法,好像他真的是个武痴一样。

    终于到了沈耀和十八娘觉得最合适的日子,她拿出几枚铜钱,起了一卦,大吉!

    十八娘对沈耀说道:“哥哥,今日我们回府去吧,今晚去水榭吹笛,月光正好,定能一举成功。”

    第四十九章 美男计

    这夜恰是月朗星稀,沈耀坐在水榭之中,拿着横笛,吹着小曲,微风轻拂着他的发丝,让他的整个人都变得极其的飘逸。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美。

    孔景娴站在窗口,望着窗外,心中颇不是滋味。这么美好的男子,曾经是定给她的夫婿。

    她扭过头去,看着躺在床上的沈瑜,最近沈耀风头太甚,沈瑜却在同僚面前丢了脸面,越发多的出门与那些狐朋狗友们饮酒,每日喝到醉醺醺的才回来,一身的胭脂气。

    窗里窗外,天壤之别。

    “景娘,娇姨娘说她腹痛,又闹起来了,想吃冰镇酥酪。”孔景娴身边的小丫鬟,有些紧张地说道。

    孔景娴皱了皱眉:“这一个个的都会作妖。都腹痛了,又怎么吃冰镇的?万一堕了胎,怪谁?为她请医。”

    这后院里的三个姨娘,一个比一个厉害,娇姨娘是沈瑜同僚送的青楼女子,颜色极好,说气话来,娇滴滴的让人起鸡皮疙瘩;贵姨娘是沈瑜同窗的妹妹,她是良妾,知书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