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男孩轻声呢喃了句,忽然笑道:“娘,我刚才是问什么时候能吃饭。”
老太婆乐呵道,“快了,你去拣些干草来,马上便可以吃饭了。”
“那我出去了!”男孩立即道,便转身离开。
男孩没有看到,当他转过身时,有滴晶莹的泪珠从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滑落。男孩没有听到,那个老人低低地唤着:“央,英,我的孩子…”男孩也不知道那个老人在注视着他离去的小小的落漠的背影,老泪纵横。
老人静静地站在门前,注视着英消失的方向,轻轻叹息着。她如何能不知道央的存在啊!那个经常来这个村子里来说故事的老头就是曾经为她算过命的人,说过她会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是国家的占星术者。她知道占星术者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的那个儿子将不会拥有自己的幸福,他的一生都必须奉献给国家。她怀着悲痛的心情给这个还未出生的可怜孩子取名央。当英出生时,她好高兴,她只有一个儿子,那个老头的话并不可信。然后她再次看到了那个老头,就在英刚出生不久,那个老头突然到访,看着她怀中的熟睡的孩子,悲悯地叹道:“可怜啊!这个孩子是个双魂者,注定要受灵魂的折麽,永远长不大了啊!你将在南和纪年九月二十五日的傍晚也就是他二十六岁时失去他…”她很生气,当然是非常的生气,不顾丈夫的阻拦,抓起扫帚便向那个老头打去…
二十六年,完全证明了那个老头的话。二十六年,让她经历了那么多,也失去了那么多。她已经再没有精力反抗什么命运了。该失去的就让他去吧…
老人像是看透了一切般,默默向天拜了拜,却浑身颤动,泪流满面。
央趴在那间被人说是有鬼的破庙里的枯草地上,黑色的鲜血顺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以及他的嘴巴一起流下。
“英,对不起啊…”央痛苦地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这个身体里的两个灵魂同样承受着。
黑色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这间破庙中。那个一脸烧疤的傀儡师俯视着地上因痛苦而不断扭动的小小身躯,冷漠地道:“□□终于开始与血液溶合了么?”
“鬼泣!”央冷声叫道,“我可以成为你的傀儡,不过,你必须放过英!拜托你,放过英!”
“这话怎么说啊?”傀儡师冷笑道,“你该不会连傀儡的制作方法和材料都给忘了吧?我纵然能用木头制作身体,但身体里的某些东西我却是制作不来的。而要制造一个完美的傀儡,必须要用到血淋淋的心肝以及血液、灵魂,这些都是我所制造不出来的,需要从你这个身体里取得。你说,我该如何放过你的弟弟呢?”
“你…好狠毒!”央咬着牙恨恨地道。然而他只能趴在地上,身体仍然剧痛地抽搐着。
傀儡师的神情微动,随即冷笑一声。黑袖挥过,庙中壁上亮起了几展布满灰尘的油灯,灰暗的小庙一下子明亮起来。就在原本放神像的地方,一具唯美的男子身体立在那儿。不,准确的说,那是用木头制作的非常逼真的木偶。
傀儡师走了过去,抚摸着那具木头人英俊的脸庞,冷漠的眼中竟浮出淡淡的柔情。“月,看啊!这就是你英俊潇洒的样子哦!看为师多好,又为你重塑了身体。”
突然,那个本在地上蜷缩颤抖的男孩站了起来。他擦去了脸上黑色的血迹,脸色凝重地望着那个残酷的傀儡师,眼中透露着可怕的杀气。“既然我无法救英,那么我便也不会做你的傀儡。
今我便以南和国占星术者的身份铲除你这妖族之人!”他一挥手,一把以气流形成的风之矛便出现在他的手中。“哈哈哈…”傀儡师满意地大笑起来,“对,对!就是这个气势!这才是月,这才是我的徒儿,风之魔月!”
黑色的鲜血仍不断地从这个脸色白若虚无的男孩嘴中冒出,但他丝毫不在乎,持着风之毛便向傀儡师攻去。
风之矛带着锋利的狂风从傀儡师的身旁穿过,撕裂了那脏而厚的长袍。央摇晃不稳地站着,视线也渐渐地模糊起来。
傀儡师一边玩弄似的笑着一边躲过那一次又一次虚弱的攻击。风矛带动的力量却也不可小视。只见尘土飞扬,风的利刃在月光下闪耀着血色的光茫。小小的破庙已经几乎被毁掉了一半。
央的眼睛似乎由于□□的扩散而被黑气笼罩。他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却仍疯狂地挥动着风之矛。渐渐的,空气中的气流形成了道道漩涡。落叶划过,瞬间粉碎成泡沫。
傀儡师终于收起了笑容,脸色阴沉起来。他伸出了手,一把和央手中同样的风矛便显现了出来。傀儡师将手中的风之矛对着空气奋力划过,一道似刀的白色光刃在空气中扩散开来,消去了空气中一个个小小的漩涡。
就当这时,男孩再度挥矛刺来,然而由于看不清傀儡师的方向,径直向那个木偶人刺去。
傀儡师见势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黑色的身影闪过,这个阴暗的傀儡师竟然为了保护那个木偶人而直接迎上了风的利刃。风之矛直接刺穿了傀儡师的身体。利风划过傀儡师满是疤痕的面孔。疤状的皮一点点脱落了下来,殷红的鲜血随风洒落。
“不可以…不可以伤害我的月…”是一个女子轻细而颤抖的声音。
央突然冷静了下来,风之矛也瞬间凭空消失。黑气渐渐从他的眼眸中散去。然后,他看到了那张一直萦绕在他遥远记忆深处的面空,那张被黑色的诅咒侵蚀却依旧美丽的面孔。无数的记忆碎片由不得他阻拦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圣魔林,在天盛国境内,那是一座四季如春的森林。森林的中心却有着四季如冬的雪山。
十岁的他在雪山上迷了路,并很不幸的被山里的雪狼当成了食物。
他的师父,那个绝美的傀儡师在雪山上,从雪狼的口中救下了不过十来岁的他。她抚摸着这个哭泣不止的男孩的头,冷酷地道:“不许哭!你要记住自己是个男人!”小男孩两眼泪汪汪的,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黑袍在大雪纷飞的白色世界里猎猎飞舞,却显得是那么柔和。傀儡师背对着他,道:“以后你就跟随我吧!”
六年后,小男孩成了小少年。他开始正式拜师学法术。那个一向冷酷的傀儡师在那日竟然目光温柔地问着他,柔声问道:“月,你想跟师父学什么?是风使还是傀儡之术?”
“傀儡术太狠毒了,我要学风使!”他这样答道。然后他看到了师父眼中的失落以及嘲讽似的笑意。
又过了五年,那个小少已然长大成熟,并且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师父。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并为之感到不安,练习法术时也不太认真了。直到有一天,师父发现了他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