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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还有些凉,也已经有了要转暖的迹象。

    喧器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明灭。

    成九叹站在酒店门前,默默出着神。

    他知道周璘要问什么

    也想好了自己该怎么答。.

    却无法预料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总是这样。

    周璘十之八九的想法,都超不出他的预计范围。

    却永远有剩下的那么百分之十,让他捉摸不透,牵肠挂肚。

    不是没想过算了。

    ——既然这么长时间里,两个人离开对方后,也能在世间苟活着。

    可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

    总觉得,回首一生,周璘来之前的生活,是灰色的,无甚趣味,但也可以勉强忍受。

    周璘走之后,全成了黑的。

    没有光,也没有灯。

    他成了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下等生物,只能从她留下的丁点色彩里,千方百计地吸啜出些能量,支撑自己一天天熬过去。

    再努力一点吧 ,再拼命一点。

    只有重新变成闪闪发光的人,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回到她身边。

    周璘醒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重了。

    她按着手机看了看时间: 七点五十五分。

    她伸着懒腰,起床冲了个澡,又拿着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套上了个薄外衣,这才给成九叹回电话。

    他那边的背景音嘈杂: “饿了吧?”

    ”还行,”周璘问他:“你想好了么都?”

    “好了,”成九叹说。

    周璘就住二楼,直接走步梯下去了,边说着: “我去外面吃个饭,你到了给我电话,就在...

    话不用说完。

    成九叹正在大厅里站着。

    他看着她,笑了下,对着手机说:“走吧,一起吃。”

    周璘挂了电话,走到他身边,问了句废话:“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算的,”成九叹说着,几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周璘白了他一眼:“失敬啊成半仙儿。”

    酒店旁就有几家饭店。

    这会儿过了饭点,人不算多,都是快吃完的。

    他们挑了家涮锅,在窗边坐下了。

    成九叹拿杯子倒了两杯茶,递 到周璘面前一杯。

    周璘给他推回去了: “我要喝汽水。”

    成九叹又递了回来:“你不是一喝汽水就打嗝么。”

    “不,”周璘一本正经地说: “我早就不是 那个会打嗝的我了。”

    成九叹笑起来,给她点了杯少冰的碳酸饮料。

    “多冰!“周璘对服务员纠正,

    又补了句:“半杯汽水半杯冰的那种。”

    成九叹看了她一眼。

    一上来就跟他做了两个对,周璘的心情有些好。

    菜点完后,她靠在椅子里,二郎腿翘了起来,顺便往成九叹腿上踢了一脚:“说吧。”

    成九叹也没把腿挪开,就放在她脚边上: “现在就说?”

    “不然呢?“周璘问:“你还没编好? 再编五分钟的?”

    成九叹笑了笑: “编好了。”

    周璘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成九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正要开口,周璘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师父好。”

    成九叹抬眼看她。

    周璘跟他对视了一眼。把自己的脚挪开了,嘴里说着: “回家了一趟,过几天,好,我回去联系你,谢谢,再见再见。”

    成九叹眉心整了起来:“谁啊?

    周巾脸上带着笑,把手机放回包里,不紧不慢地: “我小哥哥。”

    成九叹:……

    他第一次觉得她的笑怎么这么难看。

    他问: “回去要找他?”

    “嘴欠不欠,”周璘说: “听见了还问。”

    成九叹又喝了口水,必须得压压心里的烦躁。

    很快,服务员端着菜上来,把火给打开,布置了一通。

    周璘确实是饿了。

    她吃了会儿: 胃里有底了,才跟按开关似的,又往他腿上踢了下: “现在说。”

    成九叹便把勺子放下。

    他隔着锅里腾起的白雾,看着周璘: “我爱你。”

    周璘的筷子在盘子上空停了会儿。

    然后把牛肉放进去,裹满了酱料,送到嘴里嚼了两口,又喝了一大口冰汽水。

    一一“嗝”。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成九叹没绷住,抬手按着唇角。

    周璘脸红了几下,恼羞成怒:“谁让你说这个! 看把我吓的!”

    成九叹笑着,跟她道歉: “真是对不起了,没忍住。”

    周璘拍着胸口顺了会儿气。

    她放下筷子,抱起手臂来,点题:“先说叔叔的病吧。”

    成九叹的笑意淡去,手指又无意识地摩挲起那块儿石膏来。

    说起来的时候,哪还有先说什么。再说什么之分。

    一件事扯着另一件,就这么全部交代了一遍。

    曾经无数次想过跟她讲起这些时的场景。

    想过花前月下,却没想过是对着一锅香气扑鼻的肥牛和生菜。

    也可能就是因为这锅生活气息十足的饭菜,才没了想象中的难堪与无法言说。

    反而是意料之外的磊落。

    少年心气也好,爱恨恩怨也罢。

    最终还是要落至这份踏实的人间烟火里来。

    对啊,我那时太骄傲了。

    知道么,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过。

    很想你,每晚都睡不着,做梦都是折磨。

    哪有脸面去找你啊。

    周璘垂着眼睛听着,一言不发。

    成九叹的声音停下来很久之后,她还是没有讲话。

    锅里的汤煮到咕嘟咕嘟。

    服务员来加了两次汤。

    等汤又煮沸,成九叹又涮了些牛肉,盛了出来,放进她的盘子里。

    她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家店味道真不错。

    周璘想着。

    她问:“这店什么时候开的?”

    成九叹说: “前年。

    “哦,“周璘说,她指了指一旁的盘子: “再给我煮点虾滑。”

    成九叹就身残志坚地给她煮虾滑。

    吃了好大一会儿,饱了。

    周璘放下筷子,喝了口水,提起包就走。

    成九叹来不及付账,抽了几张纸币递给门口的收银员: “不用找了。”

    出了门。在后面跟着她。

    一路跟着她进了酒店,上了二楼,然后被门关在了外面。

    周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说不正来,可能是下生睡太久了,这会儿,脑子是蒙的。

    她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个梦。

    她知道成九叹一直在她门口。

    虽然他没敲门,但也没听到他离开的声音。

    她有点不想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