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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的位置有多重,刚才她妈妈的话里有那么深的关切爱意,也有那么深的担忧关怀。姚灿既然说了好,那么肯定是要想着不让父母担心了。

    那她要怎么样才能让父母安心,结婚吗?和谁?

    这让容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甚至止不住的想,难道姚灿真的答应了她母亲,要和那个所谓的肖哥哥结婚吗?

    容亭感觉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焦虑,垂眸问她:“你刚才和你妈妈说的,是真心实意想找个人照顾你,还是说……先安抚她一下,以后再想办法?”

    姚灿咳嗽数声,沙哑的声音重归清冽:“我认真的,我不想让妈妈为我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转折奇怪的,看修改过的文案吧o(∩_∩)o,不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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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容亭低声重复一遍姚灿的话:“认真的,不想让妈妈担心了……这话什么意思?”

    似乎是刚才困在剧院里被烟尘给呛到了,姚灿掩面轻轻咳了几声:“就是字面意思。”

    容亭半晌没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她和姚灿之间,始终在友情之上,因为姚灿一直静默接近自己,时不时有若有若无的撩拨。

    却也始终恋人未满,因为她的退缩。

    其实容亭没那么迟钝,只是在感情一事上她真的很茫然,也总是保持着后退的姿态。大概因为她不是在充满关□□里长大的,她连姚灿半分的勇气都没有。

    容亭心里面也有猜测,猜姚灿之前追到雪山之上,不过就是为了见她一面,想着她一直来看巡演的话剧,就是想看自己站在舞台的灯光下,耀眼又明亮。

    还有那次,她实在忍不住孤寂,对姚灿说了我想你。容亭清楚记得当时她清冽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对她说,再说一遍。

    可是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呢?

    她偏过头去,咬紧嘴唇,心里惊涛骇浪,可是面上却淡如止水,丝毫不起波澜。

    医院的窗户外面,杨树高大又挺直,浓密的叶子从窗台扫过,风吹过时沙沙作响,仿佛是有人在窃窃私语,晚蝉鸣叫之声也渐渐低微,逐渐听不见。

    夜色如墨,只剩下一阵化不开的静寂,唯有一弯下弦月悬在夜空,杳杳俯望这人世。

    容亭推开门出去的时候,恰逢邓如芷回来。她对邓如芷笑了一下:“阿姨,医生怎么说啊?”

    邓如芷放下手中的饭盒,对容亭说了一下基本情况,刚才伤者太多,主要是做了内科的检查,姚灿没有受什么伤,等会要再去做一次外科检查。

    容亭点点头,沉默了一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邓如芷对她温和的笑笑:“今天也麻烦你了,刚才我去缴费,才知道你都交钱了,等会我转给你啊。幸好今天有你啊,我们姚姚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多少还放心一点。”

    容亭脸上笑意极浅极淡,对她说自己在外面等会,如果有事就叫她。

    她推门出去,站在病房门前,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此时陆灼和赵澜都不在外面,想来是出去买晚餐了。容亭就一个人在医院走廊上的凳子坐着,看了看窗外更加深沉的夜色,不见半点星影光亮,心里面也只是一片郁郁和沉沉。

    她很久没遇见过这样的情感波折了。自从小的时候因为父母寒了心,她就学着不对任何人抱有期望。即使今年年关附近和家里面彻底决裂,她回到自己的小窝睡了整天,醒来的时候她告诉自己,没事了,又是新的一天了。

    可是今天容亭没办法这样自我治愈。

    有的东西她可以不要,那样就不用担心失去,所以她容忍退让,不争不抢,静默无声。

    有的东西却由不得她不要,就像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晚秋的叶子,枯黄的,毫无声息的从树顶坠落,淹没在尘土里,轻飘飘的没有声音。只有被人踩过之后,叶脉断裂的细微声音,才能显露一点点难过……

    容亭抬头看了看对面墙上的瓷砖倒映出自己的影子,真正意义上的形影相吊。她想见的人就在身后这堵墙之后,可是她却不敢推门进去。

    没多久陆灼和赵澜回来,容亭看着她们并肩,陆灼比赵澜高一些,手虚虚环了一圈,把赵澜护在里面,怕她这个冒失鬼被来往的人给撞到。

    凭心自问,容亭是很羡慕赵澜的勇敢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陆灼叫她把自己赔给她之后就傻傻答应了,这傻姑娘心里单纯,总带着一种热烈的果敢,从来不会畏缩不前。

    容亭忽然在心底拷问自己:你呢?

    你在这段关系里究竟有做过什么?如果,只是如果,姚灿她现在不喜欢你了,你难道就要悄无声息的放弃吗?

    她没有做过什么。

    她和姚灿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容亭看起来热络又明朗,尤其是习惯照顾身边的人,让人觉得温暖,但是她的内核是封闭的。

    她的心像是一座封闭的城,城墙之内有广袤的原野,不轻易对任何人开放,她能放逐自己在无边旷野之上,里面有澄净清泉,也有茂密森林,有时月光落进来,她自得其乐,对外界没有多少兴趣。

    姚灿则恰好相反,初见时她清冷静默,像是隔着一层冰凉的玻璃,但是真正靠近她以后,她的内心是开放而温柔的。

    她的关怀像是静默无声的海洋,轻易就淹没了容亭的孤城。

    容亭感觉自己丢盔弃甲,城墙被海水冲塌,可她是个胆小鬼,躲在废墟深处不敢出来。

    一旁的赵澜看她一直出神,拉住了她的手晃了晃:“姐?”

    容亭抬起头来,看见病房的门开了,是姚灿要去做外科检查了。

    因为这次事故里重伤的人太多,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担架和轮椅,姚灿只能算是轻微受伤,因此只能自己走过去外科就诊。

    容亭看着邓如芷扶着姚灿走在前面,可还是不敢上前一步,就远远的跟在后面。

    等做了全身性的检查,才知道姚灿的左手腕有轻微的骨裂,之前检查的时候疏漏了,姚灿又昏迷了不短时间,下午竟然并未察觉。

    容亭盯着她左手发愣,忽然想起在北方的时候,那白皙温暖的手掌把自己的手捧在手心的情形。

    ……

    邓如芷也是快要五十岁的人了,这一天奔波下来,先是坐车过来,然后又是跑上跑下的,实在累的不轻,坐在一旁头就止不住的往下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