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这是上了贼船全靠撞大运呢?包子铺生意红火,坐等分钱都没能勾起乐晓北对做生意的兴趣,不过赵永生总说万一呢万一呢凡事总有万一。
乐晓北没想到遭受过那天的暴击,严辉居然还不死心,跑到大门口堵他来了。队里熟人多,严辉抽风不要脸他得要,便让他一起上了车。赵永生天生一副和善面孔,见人先笑,严辉先行歪了心思,便觉得人家笑容猥琐不怀好意,黑着脸连个回礼都懒得敷衍。
乐晓北在副驾驶郁闷,赵永生从后视镜里一路接收严辉万分不友好的眼神,饶是他出了名的老好人,停好车都想对着严辉说你瞅啥再瞅锤你,最好还能往丫儿脸上喷一把唾沫星子。
赵永生怎么看严辉怎么不顺眼,人模狗样也遮掩不住那怪异的眼神,他担心小老弟,不知道这惹上的是个什么人,乐晓北让他先进包间去,他也不走,就靠着崭新崭新能映出人影的鸭屎绿车身,不远不近瞅着一边儿说话的两个人。
严辉脸色便更难看,嫌恶地瞥了赵永生一眼,终于再也压不住憋了一路的心声,“晓北,你看你什么眼光,脑袋圆得像鸭蛋,眼大无神死鱼眼,还有双下巴,进城混上一翼虎就把自个儿当根儿葱了,整个儿一暴发户,你图什么?”
乐晓北花了几秒钟时间才弄明白这一通没头没脑的人身攻击,少年时期对于队友严辉、“好朋友”严辉的认识至此彻底被颠覆,泼洒得涓滴不剩。当你对一个人完全不必再念旧情时,便可以收起所有的失望,乐晓北冷笑道:“我这辈子最没眼光的一次,就是曾经把你当朋友,现在,多看你一秒都让我恶心。”
严辉原本下定决心今天是要好好跟乐晓北说话的,就算不能旧情复炽,至少也得让他试着帮自己通通门路,他了解乐晓北,心软,念旧,不懂得拒绝。没想到自己沉不住气开局就搞砸了,而对方毫不客气地破发,言语之间如此不留余地,等于直接判了自己死刑。
乐晓北转身要走,严辉一着急就上了手,倒不是要打架,只是想先留住人。赵永生就等这一下儿了,上去照着严辉胸前就是一把,直接把人搡出去两米多远。无论是天生和善还是生活打磨,都不代表好好先生就不会打架。
赵永生早年干过多种多样的力气活,开包子铺之初也曾起早贪黑地和面,小肚子双下巴看着腐败,其实隐藏的都是力气。他们在地下停车场的一个拐角处,有一定的盲区,刚才又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没留心四周情况,这一搡把严辉推到了通道中间,直接撞上了一辆急刹的来车。
在停车场里开这种码数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赵永生急忙上前,车窗还没降下来他就已经开始用肢体语言赔礼道歉。
车已经刹住,严辉并没受伤,不过确实惊出一身冷汗。男生大多爱车,严辉正好是其中一员,多少还是有点研究的。他定了定神,是一辆阿斯顿马丁db9,2007年的旧款,不过保养得很好,简直是非常好,几乎跟新的一样,黑色的车身闪闪发亮,彰显着出身豪门的贵族气质。他又看了一眼赵永生那辆新鲜出炉的鸭屎绿,嗤笑一声,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个双下巴暴发户的态度源于邦德限量版的价格。
当车窗落下,露出车主的庐山真面目时,严辉吃了一惊,然后更加想笑,几乎就要笑出声来了。
不久之前在厕所里给过他暴击的男人今天依旧是黑色的修身西装,视线从严辉身上转到赵永生身上,最后扫了乐晓北一眼。严辉突然生出点破罐子破摔的劲头,站起来冲着乐晓北笑道:“晓北,你可真有本事。”
虽然鸭屎绿和占士邦的级数差太远,不过完全不影响他看一看这场闹剧的兴趣。
第37章 世界和平
骆斯年从后视镜里看到那男孩儿的身影飞快地缩小,嘴角上扬勾出一个心怀不轨的笑容,舌尖舔了舔右边的虎牙。
唐森皱起眉头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裤腰带勒紧一点儿?”
骆斯年伸出右臂搂住唐森的脖子,在他脸上实实在在亲了一口,大笑道:“你有这功夫不如多思考一些有意义的事,世界和平什么的,daddy?”
“嘿,我告诉过你,不要用你那张嘴碰我的脸,ok?”唐森一把推开他,嫌恶地打开储物箱找纸巾,他并没有敢太用力,“看路小子,我有没有说过你开车时也专注不了的样子非常让人讨厌。”
骆斯年大笑道:“有什么话是你只说一遍就肯放过我的吗?”
唐森没有理会他讽刺而亲昵的抗议,又回到刚才的话题,“那孩子帮过你,心肠不坏。”
骆斯年笑得更加开心,“所以我要好好谢谢他呀。”
唐森揉揉太阳穴,“你就不能积点阴德吗?”
骆斯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阴德?你更年期了?”
“你看,连夫人都准备要做个普通的母亲了……”唐森沉默了几秒钟,有点无奈地说道。他身材高大健壮,本就极具威慑力和压迫感,不笑的时候更是严肃得令人生畏,这样带着“普通”意味的话对他们来说无异于露出脆弱的一面,并不习惯,即使颇为小心地考虑了措辞,还是没能顺利讲完,仿佛自己也感到了一种羞耻。
骆斯年每当收起他那张扬的笑容,眼神就会愈发锐利,无论是阴沉还是明亮。他不知道为什么唐森今天格外地多愁善感起来——他们在一起合作多年,他了解这男人伤春悲秋的上限——然而却听得出他话里几乎已经算是一览无余的退意。
唐森大他十岁还多,他从没盼望两人能一起退休,更何况善终对于他们还只是个悬而未决的疑问,但也没想到这一天会如此迅速地被提上日程。其实不止他们,所有人都一样,谁又知道哪一天出门就再也回不了家,所以有没有家,又有多大分别。
骆斯年突然道:“唐,你今年还不到四十吧?”
“过阵子三十九了。”唐森平静地说道,却仿佛叹了一口气。
骆斯年没有接话,可唐森知道他怎么想的——如果你认为这是退休年纪,那么我无话可说。
唐森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又积赞起一些勇气,即出于对身旁这个同伴的歉意,也出于适才自己那不甚习惯的羞耻心,他说,“少爷面对夫人时,没有一点期待和感情,我不想我儿子将来也用那种眼神看我。”
骆斯年终于掩不住内心泛上来的一丝烦躁,“你跟人抛夫弃子的比什么比,就那种虚到肾亏的母子相认戏码都能唤醒你的公主心,我看你留着也没用了森哥,赶快回家遛狗洗尿片去吧!”
唐森并没理会他已经刻薄起来的言辞,因为知道永远不可能指望他用善意来表达不舍,“其实我们跟其他人并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