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同,对吗,那些多愁善感的、虚情假意的、无病呻吟的蠢货?”
骆斯年沉默了一小会儿,确认自己已然没有问题,现在清晰的冷静和刚才隐约的不安一样都来得飞快,他又无所谓地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嘿老家伙,你连用了三个成语!”
严辉自知这一遭彻底翻脸再无希望,自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正所谓没火也要扇扇风。然而他想要看一出争风吃醋的狗血闹剧,天却不随人愿,黑西装虽然一脸天老大他老二的拽样儿,却并没发难,严格说来更像是不屑发难。无论如何,总之剧情完全偏离了他预设的g点,黑西装一言不发地升起车窗,好像从没见过他和乐晓北一般,邦德限量版仍是以没什么安全感的码数消失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停车场里。
乐晓北基本上已经看透了严辉那点龌龊的心思,他是没料到严辉到这份上还能煽风点火,不过也不奇怪就是了。对于脑子里只剩一坨屎的人,他是一句话也没有的了。
无论严辉是想吃回头草、还是纯粹的利用,其实乐晓北都不慎介怀,更不至于闹到撕破脸皮的地步,只是他可能在国外番茄酱吃太多脑子被糊住,用了最最傻逼的方法。
严辉没有再上前纠缠,乐晓北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变化,丑陋恶心得令人作呕,又带着一丁点儿可怜的可笑。他现在似乎又恼火起来,比刚才严辉讥讽他什么眼光的时候还要生气。
心情多少会受影响,但他不想让赵永生两口子担心,该吃喝该说笑一样都不能少,便少不得要多花几分力气,一顿饭吃得既没滋味且格外疲惫。
赵永生媳妇儿是个无酒不欢的,量比在座俩爷们儿可能还要猛一点,张罗着让喝两杯,说是无酒不成席,干吃像什么样子。赵永生起初怕他心情不佳,一直打圆场,只说喝不喝酒随意大家高兴就行。他家老婆劝酒老公拦,反的。
大家虽是同处一城之中,奈何平时各忙各的,见面机会也不是很多,乐晓北经常外出,那两位倒是不用挪窝,但两家店也够他们忙的,赵永生至今还经常起早贪黑跟工人一块包包子。乐晓北不想扫了他们的兴,便也没推拒。
赵永生看乐晓北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又想就算心情不好,权当举杯消愁了,也挺好,就放开了喝起来。他媳妇儿斜他一眼,说呦,刚谁说给我们当司机的,赵永生嘿嘿一笑,说代驾代驾。
下个月是乐晓北妈妈的生日,赵永生给干妈干爹一人买了一部新鲜出炉的大苹果,直接越过乐晓北快递回去的。干爹是土豪金,干妈是糖果色,嫩得不行,乐晓北妈妈嘴上说是不要不要,手里那4s还好好儿的呢,一把年纪了总换什么手机啊,实际上乐得合不拢嘴。就算再不缺钱,孩子们的孝心总是他们面对别人时最值得骄傲的谈资。
赵永生贫下中农出身,然而怀有一颗财大气粗的地主心,如今手头日渐宽裕,更是当仁不让的埋单王,尤其是跟乐晓北一起的时候。他在三件事上格外执着,包子店的账目、老人家的礼物、埋到单的频率。平常乐晓北也不爱跟他争,私下里找机会贴补回去也就是了,不过由于大苹果这一茬儿,乐晓北今天说什么都不让赵永生埋单。
为这又掰扯了半天,直到乐晓北摆摆手说出国旅游的事儿别再提了这就没法儿一块儿玩了,赵永生才不情不愿放他出了包间去刷卡。
结果信用卡爆了。
然后他又看到了骆斯年。
第38章 粗大的橄榄枝
乐晓北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好像上个月何凯给伴娘团买礼服的时候,带的信用卡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刷不过,他帮忙刷了一笔,何凯后来转账还给他了,但没到自动还款日,因而可透支额度就所剩无几了,如今连一顿趁钱点儿的晚饭都刷不起了。
其实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但乐晓北就是郁闷,好像最近特别不顺,莫名其妙被人敲晕丢在公园长椅上,重遇严辉,他妈三天两头打电话来暗示又想再搞点投资,何凯忙着订婚的事儿成绩也不太稳定,小伤病又一直反反复复,领队训主教练、主教练训他,都是没有太大伤害值的攻击,然而累积得多了,也是一记仍然不能致命的窝心脚,不见得有多疼,但是憋屈,烦得慌。
乐晓北对着卡片背面的号码打电话,想试试看有没有办法实时恢复额度,但是银行的客服电话十分讨厌,卡号密码身份证,一二三四五六七,天知道他只是想直接转到人工客服而已,却半天也找不到正确的通关路径。乐晓北耐着性子跟着提示音找啊找,好不容易挨到转人工这一步,却死活无人接听,最后系统音客客气气告诉他坐席全忙请您稍后再拨。
乐晓北难得一见地发了一回脾气,气冲冲把手机拍到了收银台的大理石台面上,触屏手机生来脆弱,应声而碎,哗啦啦散出一道道冰裂纹,仿佛孔雀开屏。吓得收银姑娘一哆嗦,不知道刷不出卡来怎么还成自己的错了似的。旁边的大堂经理赶紧过来安抚,礼貌而职业地絮叨着那几句老生常谈。
骆斯年看见乐晓北拍碎了自己的手机,刚才被唐森更年期憋出来的心塞顿时通畅了不少,他掏出一摞现金扔进收银台,“一起付,不用找了。”
收银姑娘不知所措地望向乐晓北,乐晓北略感尴尬,然而还是点了下头,她赶紧操作,客人的恩怨情仇她管不着,平平安安收到钱就行。她一边把现钞放进验钞机,一边不解风情地试图跟骆斯年解释,“你好先生,我们不允许收小费……”骆斯年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乐晓北自然而然追上去,“哎你等一下……”
骆斯年走路看起来不疾不徐,不知道为什么速度却快得异常,乐晓北本就落了后,一迈开腿就发现居然要小跑两步才能追上。可那个黑西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刹闸也刹得异常坚决而利落,乐晓北险些撞上去,他简直要怀疑自己十几年的运动生涯都喂了汪了。
乐晓北心里想的是让他留个电话或账号好还钱给人家,又想是不是应该适当说几句客套话表示一下感激之情,这两厢一搅合,说出来就成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骆斯年弯了弯嘴角,就显出那天在海鲜自助酒店的洗手间调戏人的样子,像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而跟不久之前坐在阿斯顿马丁里一脸肃杀的拽样又截然不同了。
“不用这么客气吧?谁让我是雷锋呢。”骆斯年嘴上说的格外客气,然而活脱脱就是个不怀好意的德行。
乐晓北并没喝大,而是恰好处在一个微妙的临界点,控制得住言行,整个人却又有些熏熏然的酒酣耳热。本来就说了句蠢话,又被这么调侃,乐晓北尴尬得两只耳朵都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