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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敲响了警钟。

    尸人,不是好对付的。

    殷满满冲出议论纷纷的人群上来扶苏瞻洛,他摆了摆手,殷满满急得跺脚,“苏公子都伤的如此之重,这个时候就别在乎什么礼数了。”

    苏瞻洛失笑道,“只是我感觉并不需要扶罢了。”

    说罢,他动了动手腕脚腕,虽然方才被薛子安几掌打得生疼,但此刻不知为何,在那些伤处竟隐隐感觉有一股真气往上窜,运功流转一番,真气流遍四骸,却是让人神清气爽起来,连后腰的伤处都不太疼了。

    “啧啧啧,真是不服老不行啦,”殷落笑眯眯地走过来,“苏兄弟这一辈年轻人功夫不赖,一剑山庄的老庄主殷某有些交情,如今看来苏兄弟这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可是一剑山庄……”殷满满低声道。

    “无妨,一剑山庄最早便是明暗双剑,二人团结一心,合二为一,才建成了一剑山庄,”殷落拍了拍他的肩,“如今你们二人皆在,商量着如何卷土重来不是难事。”

    殷满满担心地看着苏瞻洛,苏瞻洛见状,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我没事。”

    “苏兄啊,”夏容小跑着过来,急匆匆的模样,“阿亭他状况有些不对劲,我跟去瞧瞧,一会儿再来看你啊。”说罢便一溜烟跟着脚步踉跄的晏亭跑了。

    “夏公子怎么就忙别人的事儿?”殷满满瞅着他的背影嘀咕道,“分明九歌门也被梅花拐折腾得垮的差不多了。”

    晏亭带来填补九歌门弟子空缺的人,在与薛子安对峙之前当众恢复了一剑山庄弟子的身份,是以所有人都知道了九歌门如今是个空架子。

    殷落眯了眯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殷满满的头,在心底叹了口气。

    孩子是好孩子,只是如此单纯,只怕遇上用心不良之辈……酿成惨剧啊。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瞻洛,心道,老夫这大半辈子也算过去了,当不会再看走眼了。

    苏瞻洛转过头,疑惑道,“前辈?”

    殷落抚须一笑,“苏小兄弟,近些日子逍遥派人多眼杂,我一人护不过来满满,可要拜托你照应一番了。”

    苏瞻洛一愣,看着殷落不变的神色,点了点头,“前辈太客气了,苏某何德何能,定将殷姑娘当亲妹妹护着。”

    殷落捋了捋胡须,但笑不语,心道这苏瞻洛虽沉默寡言,但也并非一张白纸,什么也不懂,这一言算是婉拒了攀亲的意思,但也讨巧地应下了他的要求。

    殷满满仰着头,不太理解她大伯为什么要多此一言,明明铺盖卷儿都搬到他们院里好几天了,现在再放马后炮又有什么用。

    殷落摸了摸她的头,他自然不是说给她听的,也不是说给苏瞻洛听的,是说给还聚在附近或愁眉不展,或神情激昂的江湖众人听的。

    江湖上谁不知道殷落有多疼这个侄女儿,如今将殷满满托付给苏瞻洛,再加上前些日子殷落有意无意都护着苏瞻洛,会瞧眼色的人心里都明了了,殷落这是意欲选盟主之位的后继人。

    苏瞻洛对心思单纯的人都抱有好感,又是前辈托付了,自己自然而然须得应下,只是带着殷满满离开的时候耳边划过了众人的议论,这才回过味儿来。

    只是,苏瞻洛想了一路都不明白,为何素昧平生的殷落会如此器重他。

    殷满满回到原来的屋里,看着桌上摆着的还是苏瞻秋经常摆弄的瓶瓶罐罐,床榻上还有未合上的医书,眼泪扑簌簌地便往下掉。

    苏瞻秋离得急,几乎什么都没带上。殷满满抹着泪收拾起她剩下的东西,拢起桌上的银针,捏紧瓶罐的口,整理好医书,将它们收进苏瞻秋带来的包裹里。

    “咦?”

    殷满满动作一顿,包裹里还装着一些她常用的衣裳,一般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里头,现在却莫名乱作一团,似乎……被人匆忙翻过了。

    苏瞻洛回到院里,脑子还是嗡嗡直响。

    他摸出挂在脖颈的药玉串成的项坠子,手上用力想将它扯断,脑中却浮现了那日马车里他虚弱不已的模样,又鬼使神差地将它放了回去。

    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薛子安对阿秋是看得出来的好,为什么要带走她做这种事?

    如果薛子安的目的是为了带走阿秋,那他为什么多此一举跟随他们这么久,如果薛子安想,他完全可以在长安悄无声息地带走阿秋。

    只是为了在这过程中,暗中提醒他?

    身在其中不自知,反而他离开之后,苏瞻洛却能慢慢地梳理起这些事情。

    可若只是提醒他,薛子安还做了一系列让人不能理解的事情,比如送给他内功心法,手把手教他招式,比如长安城执意替他选兵器,还让他知道了叶拐是一剑山庄定的货……等等!

    苏瞻洛脑中一根弦崩了。

    难道薛子安提醒的,不止是关于他自己的事儿?

    苏瞻洛心头猛地一沉,理智告诉他,养育了他的一剑山庄,与他情同手足的人尽管近些年生疏了,但,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况且他还说,前两年一剑山庄被长老架空了……

    可他冥冥之中却总有种微妙的预感。

    推开的院门打断了他的沉思,是夏容寻了进来,一眼便瞧见坐在屋顶上发呆的苏瞻洛。

    “下来下来,我上不去啊。”夏容招手道。

    苏瞻洛跃下屋顶,就听夏容抱怨道,“真是,你们一个两个都爱上屋顶爬树,真是不照顾我这种三脚猫功夫的人。”

    苏瞻洛一愣,这话听来耳熟地很,似乎是他之前说过薛子安和酒久的话。

    “哎,苏兄啊,”夏容捅了捅苏瞻洛的胳膊,“你跟阿亭从小一块儿长大,他生气了你都是怎么劝的?”

    苏瞻洛怔了怔,拧起眉思索道,“他不太生气,就算生气了第二天也会自己消气……不过,”他迎上夏容亮晶晶的眼神,摸了摸鼻子,“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最不会哄人了……”

    夏容眼神晶亮,“快说啊,不过什么?”

    “他以前喜欢乐器,特别喜欢埙,”苏瞻洛道,“小时候我有一次把他惹火了,长老悄悄跟我说的。”

    夏容点了点头,拉着他的袖口,“那我们一块儿去街上挑一个送给他吧。”

    “诶,等等。”苏瞻洛制止他。

    夏容回过头,“怎么了?”

    苏瞻洛又摸了摸鼻子,“夏公子,你不需要担心担心九歌门之后怎么办吗?”

    夏容笑了笑,“没事了,反正大仇已报,振兴门派什么的不着急了……哦!”夏容恍然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脑子,苏兄你方才经历了那么大一场变故,实在不适合陪我去做这档子事儿。”

    苏瞻洛失笑,“反正你碰上晏亭的事儿,脑袋里就装不下别人,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