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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合作,令人惊心动魄之余,还很痛快淋漓。只是我忌惮他们的道法,一个眨眼间化身罗刹,一个随时变身利剑,来头看似不小,亦不知正邪。

    冷眼看他们,施鬼者已恢复黑发墨眼,面相倒是俊朗平和了许多。而那负剑的,嗤笑一声,冷然立在白衣人的身边,其背后的女鬼掩面瑟缩,却还在苦苦挣扎。负剑人双眼微阖,低声念道:“剑诀·刺骨。”话音一落,一束凌厉的剑气自他手中剑体放出,直逼白衣男子,待看女鬼,早已怪叫着窜入白衣男子体内,眨眼便不见了。

    我惊讶不已,这竟是人鬼共体。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抬眼望着乡长:“这个白衣人,就是被女鬼附身的琴师么?”乡长轻声回应:“嗯,他是琴圣白茗。”

    这称呼颇为耳熟,像在哪里听过。说到琴我便想到妹子,想起妹子当初在月满楼惊艳登场后,曾有人议论起他的名号,似乎还提及了一个叫风雪的琴圣以及他的徒弟,想来就是这个石门白茗。

    “他们打算怎么处置这对人鬼?”我问。乡长道:“削弱她的体力,令她自行从白茗体内出来。这白茗本是无辜之身,二位道人定不会对他如何。不过,这女鬼却是不好对付的。”我吃惊:“不是已经被制服了么?”那五只小鬼看似不弱,以鬼制鬼,理想的结果便是女鬼完败。但乡长却摇头:“顾忌寄主,放出女鬼,才是上上之策。”我了然,看来女鬼真身未现,方才只是解除女鬼对白茗的控制,眼下才是上等好戏的开场。

    想着便又去看那两个身手不凡的道人。见他俩一副艺高人胆大的模样,也不继续折磨白茗,而是静立一旁喝着葫芦里的美酒,时不时拿眼一瞥,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这倒像是时常应对妖魔鬼怪的姿态,也不知是哪路神仙,师从何派。我问乡长,他低首不语,不知在思虑什么。

    常常以为他的精神世界太过庞大,所知始终在我的思想之外,所想乃是我所无法触及,所言是我全然不敢想象。

    也曾将燕公子与乡长对比过,发现他们真是有着些许异同。比如燕公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令人毫无想亲近的心意,比如乡长尽管淡若芙蕖却极其吸引人一探究竟。我想是冷淡有度的差别,毕竟冷若冰霜比之一泓秋水更没盼头。阿飘说我怕燕公子,那是因我被他传染而表现出的相似态度,但对乡长,则完全不同。看着他皱眉头,会猜他为何烦忧;看着他笑,会以为世间无祸一派安康;看着他沉默无言眼里无物,会自觉避让以免触及。

    此刻我便什么也不过问。

    如兽的嘶叫裂开竹林平静无波的空气,不远山顶上的厚重铜钟再次被波动震响,此时听来震耳欲聋。我吃惊地看见白茗体内窜出那只女鬼,因体力耗竭几次撞倒在竹竿上,却依然嘶叫着乱跑。几乎是在她出现的那一刹那,负剑人如影随形地将她逼离白茗,而后厉声念出:“剑诀·闪光!”一把飞剑自女鬼眼前闪过,发出一束彻亮的光芒,女鬼仿佛瞬间失明,碰撞得愈加厉害。但这似乎是只极其凶悍的厉鬼,如此还能寻找出路逃生,动作丝毫不敢迟疑,跌跌撞撞地直往我们这里送来。

    我心乱不已,施鬼者三两下跃至女鬼跟前,携来一身的恶鬼红蝠,吓得我仰头险些倒下,幸而被乡长拉到隐处,这才定下心去瞧女鬼如何。只见负剑人背后的数把利剑自如地围成一圈,在女鬼头顶定位,“剑诀阵!”随着驭剑人大喝一声,剑阵齐下,将女鬼定在了原地。阵内道法强劲,女鬼忍受不堪,疯了一般挣扎。

    待其被阵法按捺,凄厉之声顿消,一声柔腻的女音突然自女鬼口中呼出:“二位道长饶命……”

    ☆、第四十三回  绝恋

    那二人正要蓄势送她轮回,听闻鬼音戚戚,一时倒止了动作,冷眼望着受制于阵法的女鬼,听她要说些什么。

    “二位道长饶小女一命,小女夙愿未了,还不能离开。”我见她满脸痛苦,却字字铿锵。那两人想也未想:“贪恋尘世,为祸人间,你早已没有了命,何来饶命之说,快去投胎吧。”

    女鬼目露惊慌:“我有苦衷,才编了这一石门幻境,绝无意要冒犯二位闯入,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施鬼者回道:“既做了此事,还怕我等来降你么?这石门一县遭此大劫,百姓被困于幻境之内,全是你一手造成,罪孽深重,让我们送你去阎王跟前清算罢。”

    “慢着。”大概尘缘未了,这二字却是隐隐有恨意滋生,女鬼本是花容月貌,此刻却面容狰狞起来,含恨的眉眼深陷,眉头突兀,额上青筋凸起,獠牙尽长,一眼看去有如魔物。她冷然一笑:“要想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分明被牢牢制着,那气势却与先前大不相同。

    负剑人双眸凝视她的模样,不屑道:“我说呢,一只野鬼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背后怎会无高人撑腰。”便看着施鬼者,“小三,收了她,你又可添一样家伙了。”

    “这妖孽仗着体内的魔性,才敢如此猖狂,看来不似那么好对付啊。”

    “魔由心生,否则也不能等到这时候才显出原形。”

    “如此说来,得先解开她的心结,才能驱散她的魔性。”

    因他们本意推翻,盘算着收女鬼为己用,此刻竟讨论得不亦乐乎。再看那女鬼浑身上下已无人样,我预感不妙,谁知便听闻剑阵之内发出各剑清脆的颤音,黄土松动,大有阵法崩溃的征兆。果然片刻之后,数把剑身突然抽离原位,随着女鬼破阵而出的气势,纷纷破土散落一地,周遭的竹条猛然倾倒,这一下的破坏力简直惊人。

    那二人反应也不弱,脸色未变,各自祭出法宝,口诀如珠。而那女鬼除却样貌变得凶狠,连同手段都显得暴戾了,两个道人频频失算,吃了不少闷亏。我仔细观察女鬼套路,她的目的显然不是打赢他们,而是不断想方设法地接近白茗。

    “这女子生前究竟有何夙愿未了,竟这样死缠着白茗?”我强烈感觉她有故事,但她遮遮掩掩,恐怕私心太重,令她的意图抹上了不光彩。乡长只是旁观望着,听我这样问,便说:“有两种可能,要么与他有仇,要么与他有情。”

    我吃惊,果然精辟。不管是仇是情,总归要与白茗讨一个公道说法的,这般死缠,倒也不是不可能。“那你以为,是仇还是情?”

    他想了一想,道:“情。”

    与我想得有些出入,我不禁赞赏地看他两眼。这样的结论并非因为我十分了解情,而是通过排除法得出的。首先,这女鬼言辞闪避,始终不愿提及所谓夙愿,若是心仇,有何不能控诉的?其次,女鬼处心积虑编织幻境,并寄生于白茗体内,要想取他性命,何至于等到如今还迟迟未动?

    倾城只